她倒吸一口凉气,全力闪躲着他接下来的热吻。
“我们可以试试。”他只要一只手就可以制住她的挣扎,两片唇瓣密密合合堵住她的。
好热……一股火气与g情自他唇腔冲进她体内,早已累得发昏的脑袋更被烧烫得一片空白。霎时,所有的感觉一起离开她的身体,她蠢动不止的双手同时无力地垂下。
沉醉在热吻中的郝韫礼猛然一惊,这情况依稀、仿佛、曾经发生过。万般不舍地离开那方温暖甜蜜,他看见她紧闭的双眸和虚软瘫倒的身躯。
一个月前的垦丁事件二度重演,她再次昏倒在他的亲吻中。
“唐欣——”夹杂着愤怒与悲哀的咆哮冲口而出,她就这么地讨厌他,打心底排斥他!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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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欣再次清醒已是隔天的傍晚。
没办法,为了装潢郝韫礼的摄影工作室,苦熬一个礼拜的夜,她没睡它个三天三夜以补回失去的睡眠,已经很够意思了。
迷迷糊糊走到厨房,睡了一天,她饿坏了。
随便煮碗泡面端到客厅里吃,打开电视,“幻影工作室”的开幕典礼居然也荣登在晚间新闻的榜单上。
原来郝韫礼是一个如此出名、众所瞩目的男人。她都不知道,瞧来她这个女朋友做得是有点失职,有必要深自检讨一番。
也许这份出色的能力就是他自负、霸道的来源?她瞪着电视,想起昨夜他对她说的话:你不能只看我、只想我、只对我笑吗?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如此地渴求着她全心全意的爱,而她也确实给了,为何他却没发现?是她的态度有问题?
或者麻烦就出在她的迟钝上?他火热的情需要亲密的肢体接触来回应,而她却连亲吻都才刚学会,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压力和醋桶才会越养越大。
然后……一想起昨夜的事,忍不住要叫人为他一掬同情之泪,她又昏倒在他的热吻中了。不同的是,她这次不是吓到忘了呼吸,而是……她太累了,又被他逼急了,无处可逃的胆小心灵干脆一睡了事。
想必他的自尊心又再次遭受到严苛的打击。
“可怜的韫礼!”这时,她可有精神笑了。
“你起来啦?欣。”好难得唐艳没过了凌晨就返抵家门。
“现在才七点多,没错吧?”唐欣看看表,电视上正在播晚间新闻,应该不会错!
“昨晚那个郝韫礼气冲冲地送你回来,而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怕你会出事,特地推了约会赶回来。”唐艳站在门口挑着眉。早知道唐欣没事,她就跟朋友去唱歌了,这么早回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既然回来了,今晚就早点儿睡,别再出去玩了。”
“神经!现在睡要睡到几时天才亮?我要去‘海鸟pub’今天是淑女之夜,女性免费入场,不玩自不玩。你去不去?”
“不要。”唐欣低着头努力与她的泡面奋战。
“就知道你这老古板不懂得玩。”唐艳叹气。“你还是去跟你的郝韫礼玩玩纯情游戏吧!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家伙快不行了,虽然媒体把他捧得很高,可我得到消息,有人要整他,你如果够聪明的话,玩完了赶快溜,省得被他拖下水。”
“我和韫礼之间的感情我会自己拿主意,谢谢你的关心。”因为两姐妹的感情观实在差太多了,唐欣压根儿不想与唐艳讨论这个问题。“你说有人要整韫礼,是谁?”
“天晓得,在pub里听人说的。”常去玩的人都知道,那里龙蛇杂混,口语流传,谁知道最初的消息是从何而来?“总之你别跟他认真就是了。”
“谢谢你,这事我心里有数。”唐欣思忖着有人要整韫礼这消息的真实性有几分?他的事业正值高峰,若说有人嫉妒他,因而恶意中伤他,可能性很高:加上他的个性又是超级会树敌的,老实说,没人恨他,那才奇怪!
“那我走了,拜——”唐艳脚跟一转,却在玄关处撞上一睹坚实的肉墙。“shit!搞什么鬼?”
胸膛的主人是郝韫礼,他双眼冒火地瞪着唐艳,八成是听到她们两姐妹间的谈话,恨死唐艳在背后挑拨他和唐欣的感情。
唐艳吐吐舌头,暗骂一声倒霉,快步绕过他往屋外走去。
“怎么不把门关上?”唐欣转身,迎上郝韫礼。“你……怎么来了?”
他默默地弯腰,放下一篮水果,眼神是冷峻的,说出口的话语也像冰珠子般冻人心骨。
“以后要说真心话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你误会了,韫礼……”唐欣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她没有当场反驳唐艳说的话,而心里有所不快。
但他不了解唐艳的个性,她的执拗非比寻常,除非让她看到完整的结果,否则她听不进任何意见。与这样的人做姐妹,想要和平相处,就得学会多做事少说话。唐欣便是打定这主意让真实的行动去证明一切。
若换做从前,郝韫礼绝对二话不说相信唐欣的话;但如今,在她二度昏厥在他的亲吻中、二人大吵过后,他已经分不清楚何谓真实、何谓虚假了?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拖累你。”他转身往外走。
唐欣急着拉住他。“你听我解释啊!”
他摇摇头,表情淡漠得一如酷寒的北风。
唐欣突然被冻住了,这样冷凝的男人一点都不像她的韫礼;他……他该是更热情、更火爆的,像是一团灿烂的烟火,眩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逝,仿佛也带走了她的体温,她冷得浑身打颤。脚边是他送来的水果篮,装了满满一篮硕大红艳的草莓,他还记得她爱吃草莓。
几滴珠泪滑下眼眶,濡湿了粉颊后,更多清澄的泪水泛滥成灾。怎么办?不知道原来“失去”是一种如此痛彻心靡的剧疼!
“回来,韫礼,听我说啊——”如果……刚刚假设她有一点勇气,用力搂抱住他,让他的身体感受到她的爱,是否就能留下他来?
从追求开始,就一直是他主导着全局,她享受着他的甜蜜慰哄,要求他适应她的脚步,却忘了,他也需要别人来了解、呵护。
交往中的男女,没有谁理当是付出的那一方!为什么她到现在才明白?
“韫礼,我从现在开始改变,来得及吗?”抱起水果篮,每一颗红艳艳的草莓都像是他纯挚的心一样。“等等我,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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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有人在整郝韫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兰服饰”的少东保罗。
前一阵子,保罗欺负唐艳未遂,被郝韫礼揍了一拳,他一直怀恨在心,恰巧“罗兰服饰”的原负责人,也就是保罗的父亲生病住院,由保罗暂代公司事务,他便乘机撤了郝韫礼专属摄影师的工作,还到处散播不利于郝韫礼的流言。
新闻媒体最是现实,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则无。在“幻影工作室”开幕那当头,谁不将他捧得高高的,如今不过是丢了一份工作,立刻将人贬入谷底。
现在斗大的标题上不再是“红狮的崛起”,已变成“江郎才尽的红狮”了。
那些曾经合作过的伙伴,也纷纷另择良枝而栖,只剩彼得,他一直很欣赏郝韫礼的才华,不信他会就此没落。
“喂!你喝够了没有?”彼得抢下郝韫礼手里的酒瓶。自“罗兰服饰”的工作丢了之后,郝韫礼就一直躲在工作室里喝酒,像个废人一样,长久下来,再有能力也会被酒精消磨殆尽。
“不要你管,把酒还我。”郝韫礼红着眼睛跟他抢酒瓶。
“你真的已经完蛋了?”彼得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烂泥也似的男人曾经被喻为最美丽、火爆的野兽——“红狮”。
“对,我是完蛋了,你满意了吧?”郝韫礼抢过酒,仰头又灌下一大口。
鬼才去理“罗兰服饰”那份烂工作,他丧失的是对“爱”的自信心。
事实很明显,唐欣根本不爱他,所以她不要他碰她,只要他一碰她,她就会昏倒,sh1t!什么玩意儿?他是瘟疫吗?人见人怕!
不过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他的展览三天卖不出一张门票、整票工作的伙伴跑得只剩彼得一人、工作室开幕至今一个礼拜,还没开过工……
“红狮”……没落的“红狮”,太可笑了,这样她就可以更光明正大地离开他了,任谁也不能责备她薄情,因为他确实垮了!
唐欣,他最现实的天使,可恶——
“喂,你再喝就死啦!”看他那种灌酒,彼得的头皮都发麻了。“你……谁?是你!”一只纤纤玉手突然搭上他的肩。
唐欣对他摇摇头,悄声将他拉到一旁。
“彼得,这里交给我,让我们独处一下好吗?”
彼得看看她,又回头瞄了眼醉得乱七八糟的郝韫礼,听说他的堕落有一半是为了她,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让他们独处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发生凶杀案?
“拜托!我和他必须好好谈谈。”唐欣恳求他。
“那……好吧!你们谈,我到展览厅去,有事情你尽管喊我。”
“谢谢。”待彼得走后,唐欣落上了办公室的锁,走到郝韫礼的身旁。“韫礼。”
他抬头,看到她,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又随即隐没。他撇开头,就当没她这个人的存在继续喝酒。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他躲了她七天,却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如何辛苦地在寻找他,她甚至跑到“罗兰服饰”去找保罗算帐,而保罗却只消吩咐一声,自有旁人挡她的驾,令她永远见不着。
今天,若非他的伙伴们都跑得差不多了,她也上不了他的工作室。多讽刺的事,他的众叛亲离造就了他们重遇的契机。
折磨?他咬牙,一口气灌完剩下的半瓶酒后,酒瓶在他手下碎成片片。这该死的女人,他若狠得下心折磨她,也就不必躲进酒精里当孬种了!
“你若躲够了?闹够了?就清醒一点儿听我说话。”他若以为他这样不吭半声,就是对她最大的仁慈,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的自残反而更伤她的心。“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不顺心,但世上并非只有‘罗兰’一家公司,欧洲的‘采利堂’也正在征选专属摄影师,只要你去应征,应该不难得到这份工作。”
郝韫礼一言不发,脚步颠踬地走到酒柜旁,再拿出一瓶酒。工作?他连自信心都快崩溃了,还谈什么工作?混帐——
唐欣被他这种阴冷的态度气坏了,跑过去抢下他手中的酒。
“我说不准再喝了,你听到没有?”
他听到了,那又如何?他的酒、他的地方,他想干么就干么?才不要人管。少了一瓶酒,他再拿一瓶,反正酒柜里多的是酒。
“你……可恶!”唐欣发起狠来,索性推倒他的酒柜。
砰!酒柜倒地,一柜子的酒刹那间砸得一瓶也不剩。
“你疯啦!”他气极,抢过原先被她夺走的那瓶酒,用牙齿咬开瓶栓,以口就瓶,一灌就是大半瓶。“这是我的酒,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关你什么事?”
“我说不准喝。”她倾过身去与他抢酒瓶。“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有资格管你!”
“哈!男朋友?”不谈感情,他还不会这样地激狂,事情一牵扯到她,什么冷静、理智……就自动自发收拾包袱,离开他的体内了。“唐大小姐,你忘记令妹说过的话了?别跟我这个扫把星牵扯太近,会被我拖累的。”
“小艳的意见不代表我的想法,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怕你拖累这句话。”
“但你也没有否认!”
“那是因为我觉得事实会证明一切,我有自信我们之间的爱情可以造就出幸福的未来,小艳终有一天会了解,没必要在那当口做一些无谓的辩驳。”
“爱情?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为什么没有?”
“问问你的身体!”郝韫礼悲愤地指着她。“嘴里说的都是假的,只有身体最诚实,你根本无法接受我,还谈什么爱?”
唐欣被他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我说过我是生手,我什么都不懂,希望你等我的啊!你不能因为我迟钝就拿这罪名扣我。”
“我没有等你吗?交往一个多月我才亲你,平常我连搂你的腰都问过你的意见。”
“或许这种恋情对你来说是平淡了点儿,但我的心也没有少爱你一分啊!”
“是啊!就好象你散播温柔给那个混蛋服务生、帮邱离收烂摊子、为彼得添茶送水一样!”他仰头大笑。“我要一个给我大众温柔的女人做什么?你爱我,就跟爱路边的行人、小猫、小狗一样。你以为只要笑一笑、摸摸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男朋友!”她也大吼回去。“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也是唯一一个男朋友。”
“证据呢?我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我爱你!”她眼泛泪光。“而对于他们,我只是喜欢,喜欢每一个人,希望大家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你明知道……”
“我知道,但……欣,你没弄明白。”郝韫礼挫败地权下瓶中的剩酒,感觉胀痛的脑袋又更昏眩了。
“那么你告诉我啊!”
“喜欢可以共享,但爱却是独占的。”他抱着脑袋,坐倒在地板上。“我爱你,才会渴望碰触你,希望你专属于我。成年男女之间的爱不是只要拉拉手就行的。”老天!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他也有欲望的。
对,他说的有理,但对于一个守身如玉二十六年的c女,他怎能指望她的调情手法有多好?
“韫礼,我并不讨厌你的碰触,真的!”
“我知道,你只是怕我,怕我这只大野狼哇一口把你这个小红帽吞下腹嘛!”他讪笑。
“该死的!”对于他这种怎么讲也讲不听的“番仔”个性,她实在气昏了!“我不讨厌也不害怕,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够了解,我只是一时吓住了,没别的原因。”
“吓住了还不叫害怕?”混帐!一放大声量吼叫,他的脑袋里就好像藏了一支英美联军正和海珊在做武器大争战。
她张大嘴巴,气到头都快炸了!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再接吻一次,你看我会不会昏倒?”
“哈哈哈——”他一手拍着大腿,放声大笑。“唐大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以为光接吻就能退火?何况你别忘了,我可是喝了酒,你不怕我藉酒装疯,把你吃了?”
第七章
真是……下流——
唐欣全身的血液轰地在脑袋里炸了开,气得忘了令夕是何夕。“吃!谁吃谁还不知道呢?”突然,她双手一个用力将郝韫礼推倒在地。“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到底谁害怕来着?”
“唔!”郝韫礼被她推得脑袋撞到地板,疼得眼冒金星。“你干什么?想杀死我啊?”
“少废话!”她一声娇斥,俯下双唇,用力吻住他的。
郝韫礼蓦地瞪大眼,这么差的技巧他头一回碰到,只会死咬他的唇,好痛!但……他头好昏,好象一天下来喝进的酒精全在这一刻发挥效用了。
而唐欣的进逼却尚未停止,在“咬”过他的唇后,她进一步亲向他的颈脖,微颤的小手一颗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平坦而宽厚的胸膛很快地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当她微凉小手轻抚过他赤裸的肌肤,他情不自禁全身打颤。“你……不会吧……”那被酒精侵蚀的低哑声音听起来竟是异常的虚弱。
“我只是没有经验,不代表没有常识。”唐欣瞪眼,那向来温和的秋眸里竟燃烧着两簇炽热的火焰。“我看过电视、小说、电影,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语毕,她突然低头沿着他的锁骨吻向他的胸膛。
“呃!”不知道是酒精的功用?还是刚才那一撞,撞得他脑震荡了,他竟然被她青涩的手法挑逗的全身无力。“啊……不要咬我!”该死!再继续下去,他绝对会疯掉。
唐欣不甘心地放开他的胸部。“你怕我吃了你吗?”这话似乎是他刚才用来骂她的。
郝韫礼欲哭无泪。上帝明鉴,过了今天,他一定戒酒,绝不再手脚无力地被一个女人推倒在地,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