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阿奴代才对刘常宏和李冰岩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帮了这么久的忙,连晚饭都没吃上。现在烤的,就是我们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的食物。刚才的肉干,都得用马皮包起来,明天背到乌水寨去,分发给最需要食物的族民。”
呃……刘常宏和李冰岩听得相视一眼,心头比是有些触动,很受感染。李冰岩不禁道:“首领真是爱民如子的好首领啊!能遇上你这样的好首领,我们就是再帮着烤两匹马都行的。”
阿奴代脸上表情还是一惯的严肃,扫了李冰岩一眼,然后才刘常宏道:“小子,你丫妹头也很会说话。”
李冰岩听得红上一热,火光下的俏脸更显得娇媚动人。刘常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知道阿奴代还是把李冰岩当成自己的女人了。
而阿奴代马上又接着道:“我是怒苗人的首领,应该对大家好。能为大家做些事情,也是我的职责。上一代老首领教导过我,怒苗人穷一点没有关系,但首领不能太特殊化,要和大家一起吃苦,一起延续怒苗的传承。以后等我老了,下一任的首领,同样会这样的。”
刘常宏和李冰岩又是心头感触很深,刘常宏不禁道:“首领现在正当年,而且一心为民,那是永远不会老的。怒苗精神也会一代代传承下去,如这火苗一样永不灭。”
“你小子,你也很会说话,居然又来拍我的马屁,跟刘震山那个混蛋比起来,还是有些进步的感觉。来,拿根马鞭子去,堵上你的嘴!”阿奴代面孔仿佛一直都是板着的,很严肃,火光下现在的他更显得很威严,右手棍子叉着一条烤好的马鞭子,递向了刘常宏。
“这……首领大人,这东西大补,还是……”刘常宏看着那条烤得黄亮乎乎的马鞭子,虽然是食欲有了,但却是不敢吃啊!他知道这东西催性效力强,自己吃了可怎么解决问题啊?
李冰岩一看刘常宏那副郁闷的样子,都是偷偷地笑了。而阿奴代还是一脸严肃,马鞭不收回,还递向刘常宏,道:“小子,你看你丫妹头都在笑,说明她像是知道你肾虚似的。来,补一补吧!”
哈哈,这下子轮到李冰岩郁闷了,脸上通红通红的。她想说阿奴代老不正经,却又见这首领说着荤话也是一脸严肃,居然不能说什么了。
刘常宏这下子更郁闷,只能推辞道:“首领大人,还是你吃吧!我吃了没用的,冰岩真不是我的丫妹头,只是朋友。”
“朋友也可以弄上床戳的。你不吃算了,我自己补!”阿奴代还是一脸严肃,说着却是自己啃了一口马鞭子,不再劝说刘常宏了。
刘常宏和李冰岩听得更是郁闷,但也不能说什么。而阿奴代把左手烤的马肉递给阿奴山,用怒苗语吩咐了几句。
于是,阿奴山接过那马肉来,用腰刀分切,递给刘常宏和李冰岩。刘常宏和李冰岩客气了两句,便接过马肉吃了起来,味道还真是不错。
最后,三条马鞭子连着马睾丸由阿奴代、阿奴山和阿奴崖分食了,刘常宏和李冰岩吃了些马肉,最后五人坐在一起,还将马头里面的脑髓挖出来吃掉,香嫩嫩的,入口绵滑,真是爽口。
而这晚餐的时间里,阿奴山还拿出缠在腰上的牛皮酒袋子来,将里面的苞米酒和阿奴代、阿奴崖、刘常宏交手传饮。清冽的苞米酒,带着嫩玉米般的清香,入口滑喉都悠凉,入胃便是一团暖火在烧,喝起来感觉真是不错,挺暖身的。
阿奴山和阿奴崖酒量也不错,各自喝了半斤还面不改色,但却是不喝了。因为他们是首领的护卫,夜里还有警戒任务。阿奴代看刘常宏的酒量不错,便与他继续喝,两人足足干掉了一条酒袋子剩下的四斤百酒,才算晚餐吃完了。
李冰岩是不喝酒的,阿奴代倒也没有勉强她。在她的感觉里,阿奴代除了一直不笑,脸色很严肃之外,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老人。
等到晚餐结束,李冰岩便拿起自己的帐篷和睡袋,到阿奴山搭的棚子里休息。那棚子里,按着石头的分布,隔成了三块区域,便也是各有隐私吧!因为阿奴代说过有话和刘常宏单独说,所以李冰岩便也被排开在外,只能先休息。
而阿奴山和阿奴崖也懂事,一个到谷口方向守着,一个到谷里方向守着,将棚子和阿奴代、刘常宏包夹在中间,倒是做足了护卫之责。同时,他们离得分别有百米之远,也保证了首领与刘常宏的谈话私密性。
火堆还在燃烧着,周围的雾气都散开,空气暖暖的。阿奴代和刘常宏就坐在火堆旁边,两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他们交谈了起来,声音显得不大,阿奴代一直面色严肃,刘常宏倒也是不时微笑,说话很得体,显得很有礼貌。这一番交谈,刘常宏才得知了父亲刘震山与的阿奴代的结交过程。原来……
三十四年前,年轻的刘震山参军到部队,后来因为表现突出,进入北方某特种大队。进入特种大队艰苦训练两年之后,他开始参加一些秘密任务,成长为国内顶尖级的特种兵,据说是军方第一尖兵。这个情况,连刘常宏听得都懵了,还从来不知道父亲当过兵,而且当年那么厉害。
后来,刘震山随同一个六人小组,从万里之外的大本营出发,秘密潜入了怒苗百万大山之中。他们这个六人小组的任务便是绑架怒苗首领,拿到怒苗长寿秘方,任务自然属于绝密级别。
当时刘震山所在的六人小组,被军方内部极为认可,视为国家最顶尖的特种兵组合。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在怒苗百万大山中吃了大亏。
刘震山六人在准备潜入当时阿奴代所在的黄金寨的时候,被怒苗人发觉了,随后便与怒苗人展开了一场原始森林里的追逐战。准确地说,这事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候的阿奴代已四十岁,但身手不凡,是怒苗人中的第一高手,刚刚成为首领不久。
阿奴代带着怒苗人四大姓氏里的顶尖高手,比如阿奴代叔叔阿奴柏,拓拓姓里的高手拓拓明月,铁达姓里的铁达大石,隆多姓里隆多安凤,还有这四个姓氏里年轻力壮的猎人男子,都是能搏狼宰熊的角色。他们茫茫原始森林中,利用地形的熟悉,用手中的刀、弓箭、矛,对刘震山等六名拿着精尖武器的汉人展开了追杀行动。
而阿奴山、阿奴崖是一对兄弟俩,说起来和刘常宏还有些渊源,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这个渊源。因为这兄弟二人,都是阿奴代叔叔阿奴柏的孙子,算是阿奴代的本家侄子。而那阿奴柏,便是当年与刘震山六人小组追逐的怒苗高手之一,只可惜是被刘震山扭断脖子,死了。
刘常宏所遇到过的阿奴依,也与刘家有渊源的。因为阿奴依的妻子拓拓兰花,她的爷爷便是被刘震山杀死的拓拓明月。当然,这样的事情真是除了阿奴代与刘常宏密语,其他的人最好不知道为好啊!要是知道了,阿奴山、阿奴崖甚至阿奴依、拓拓兰花,都可能找刘常宏拼命,所谓父债子还。
当年那一场追逐战,最终是两败俱伤。两名特种队员被赤赤蛇袭击,因为不知解药方法,最后痴呆掉了,但却被怒苗人收留,现在都还活在黄金寨里。三名队员在追逐中被怒苗人的所伤,最后身死,仅剩下刘震山一人还活着。
不过阿奴代所带领的怒苗高手精英共计十五人,也是除了他之外,死得一个不剩下,怒苗与汉人的仇恨,似乎又加深了。当时的阿奴代誓要杀了刘震山,替族人报仇。双方人马仅存的硕果,继续在森林里追逐,厮杀。
二十九年前的那个夏天,阿奴代和刘震山在荒芜人烟的百万大山深处相遇,两人在悬崖边上展开决战。那时候的阿奴代身上仅剩下一把残破的腰刀,刘震山也没有了子弹,靠着一把夺来的腰刀和阿奴代拼战。
那时候阿奴代明就说了,长寿秘方就在他身上,刘震山能杀了他,就能得到。但是,怒苗第一猛士对阵当时国内第一尖兵刘震山,相互占不到优势,最终在决斗中一起跌落悬崖,坠入四周峭壁的绝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