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董清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刘常宏打了三遍都是这样。他想了想,拨打了董大勇的手机,这回倒是通了。
董大勇见是姐夫来电,终于有姐夫的消息了,心中还是很激动的,在与刘常宏的通话中显得很兴奋。刘常宏自然是表达了对董家姐弟俩的感谢,然后问及董清怎么手机无法接通。
董大勇呵呵一笑,道:“姐夫啊,你电话打得有点晚了哈!姐姐去隆安了,刚刚走了半个小时,这时候恐怕客车开到信号盲区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给姐姐发一条信息吧,她晚上到了隆安就一定会看到,你们也可以团聚了,呵呵……”
呃……董清来隆安了?晚上团聚?可自己这边……怎么团聚啊?刘常宏听得心中愕然,但表情显得很沉稳,道:“嗯,我知道给她信息。只是……她到隆安来做什么?”
“姐夫,你忘记了吗?长隆生物制药公司成立了,要有一个生物医学方面的顾问,你不是让姐到隆安找第一人民医院里的秦子明大夫吗?”
“哦,这倒是,我说过。”刘常宏听得明白,随即就道:“这个好办了,我有秦子明大夫的电话,一会儿就给她发过去。大勇,这些天真辛苦你了。等我回长隆,一定好好感谢你。”
“呵呵,姐夫,你客气啥呀?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先去公司的办公楼工地那边了,今天还有点忙呢!”
“嗯,好!”
挂了董大勇的电话,刘常宏马上坐着给董清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他面色沉稳,没有更多的表情变化,一直那么冷酷的味道,哪怕他的信息是这样写的:
“清,我秘密远行了一次,已办完自己重要的事情了,即将开始新的工作了。这些天非常想念你,也感谢你为我、为这个家、为长隆百姓所做的一切。大勇说你到隆安来找秦子明大夫,我正好也在隆安,终于可以和你团聚了,此时心跳都有些快啊!只是今天下午和晚上我和卢书记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及时和你一起吃晚餐,也许还不能和你及时一起休息,请见谅。你到了隆安,把你住的地方告诉我,我会在忙完之后过去和你小聚一次。就这样,我先忙了,你到了给我信息即可。”
同时,刘常宏在信息里又把秦子明的电话也附了上。发完信息,刘常宏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知道董清很听自己的话,一定不会给自己电话的,只是发信息,而自己信息提示是震动。可是,他的内心里知道自己已然变化了,变得开始着力于摆平生命里的女人,让她们不给自己弄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来。他知道这像是一种无耻,但又是一种不能不去经历的无耻。
接着,刘常宏还做了一件无耻的事情,那便是给汪楠也去了一条信息。他在信息里写道:“楠大姐,谢谢你的关心和牵挂,我远行了一次,做了一些得要的个人私事,现在已回到隆安家中,一会儿卢书记和胡市长要过来吃饭,现抓紧时间给你一条信息。你不必对我说谢谢相救之类的话,我倒是赞同你所说的那就是爱的缘份。你能康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很抱歉,因为手机进了水,无法得知你给我的那条长长的信息,你能再发一次吗?”
发完信息之后,刘常宏拿着手机,耐心地等待着。不过,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那部崭新的手机,道:“高档货确实是不一样,输入实在太方便了,挺快的。”
没过五分钟,刘常宏收到了汪楠的回信,这灭绝师太在回信里体现得很兴奋、期待,也体现了她的聪明一面。因为她的信息如此写道:“常宏弟弟,楠大姐今天太高兴了,可想死你了。没有你,楠大姐早就死在山谷里了,哪还能有康复的一天?在茂林的日子,贺旭平有时候在我身边,我当他是空气,因为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可你又做了隆安英雄,然后失踪了,可让大姐我想得心都碎了。不管你去了哪里,做着什么事情,只要你回来了,一切就是美好的。让我想一想,也许这两天你会挺忙,因为卢书记和胡市长完全站在你这一边,你的前程一定光华耀眼,你会和他们有一些会晤之类;然后,你帮助的章翠花要下葬,她那绣花鞋的报道,感动了很多人;再然后,你这个孝顺的男人一定会去省城探望你的父亲,之后才会回到长隆,继续你人生的征途。没有收到我的短信也没有关系,我会亲自把一切讲给你听。从今以后,姐会好好爱你,疼你的。你去省城的时候,给姐一个信息,姐会去那里开好酒店房间,和你共度一切的美好。不能说了,你这个爱情的漂亮魔鬼,让姐姐下面都湿了,好想你!姐姐要让你尝尝不一样的女人滋味儿!”
靠!这个贱人,居然都湿了!刘常宏看着信,感觉自己下面要硬了,汪楠那贱人的身体确实很有吸引力,在长隆的那一夜,那种风情实在是让他毕生难忘啊!
不过,刘常宏见汪楠那么理智地推算出自己的行程,还是不能不暗赞这老女人真他妈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存在。随后,刘常宏收起了手机,暗稳了一下自己冲动的情绪,起身朝门边走去。
刘常宏拉开书房门,眼前顿时一亮。因为长高了些的石头和阿奴草容就站在门外,石头这个精悍的小少年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阿奴草容瘦高高的,这个病态的怒苗美少年、冷汉子也是两眼有些泛光般地望着他。这两人都穿着相对宽大的红白相间的校服冬款,但却是掩盖不住强壮的气息,哪怕是阿奴草容面色苍白,也是显得身形如标枪一样挺拔。
刘常宏心中喜然,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开口道:“你们放学……”
话没说完呢,石头已是激动地叫了一声“常宏哥”,便是扑过来,和刘常宏来了个深深的拥抱,但那时已然泪水狂流,嘴里直念道:“常宏哥,你终于回来了……奶奶死了……奶奶死了……常宏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你……都很想你!害死奶奶的人也死了,死了好啊!石头……石头在努力训练,石头要为你争光,为市长姐姐争光,为隆安争光……石头一定……”
石头说着都有些语无伦次一样,因为激动与悲伤齐来。他这个自小孤苦的小少年,流浪的生涯中有了一位好哥哥,有了一个家,哥哥便是家长啊!
刘常宏心中也是各种情绪在纠绕,只能抱着石头,双眼垂睫,听着他的诉说,感觉着他的流泪,默然不语。
阿奴草容站在门口,默默地望着石头和刘常宏的团聚,神色稍有动容。他能感觉到这种团聚,充满了家的味道,而自己……家呢?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见到父亲和母亲、舅舅以及寨子里的人们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他们找不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啊?应该是焦急和担心吧?那一次冬猎,恐怕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得收获小了吧,因为怒苗首领的儿子失踪了,人们会到处寻找的。
可阿奴草容不知道,他的母亲隆多牙丽在他离开后不久便是一病不起,药石无治,没几天就过世了。临死之前,隆多牙丽终于做完了儿子的新郎服,可她的儿子却逃避了怒苗的相亲法则,为拓拓云华远遁他乡!
过了一会儿,都12点二十分了,李冰岩和田桂花将菜往餐厅里端去。两人看到矮小的石头与高大的刘常宏相拥在书房门口,不禁都是有些动容,那些悲伤的事情还是漫上了心头。
李冰岩想了想,还是道:“常宏,石头,快别哭了。都洗手去,要吃饭了。”
刘常宏才放开了石头,石头抹着泪。于是,三人便去洗了手,来到餐厅里。那时,李冰岩和田桂花已是端来了满桌子香喷喷的可口菜肴,当然也少不了阿奴草容的生菜、生肉和生米,摆在圆餐桌的一角上,显得很突出。
刘常宏看着阿奴草容的午饭,再看看这苍白脸色的少年,当场就意识到了什么,心里莫名地阵疼啊!可他还没有开口,那边的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