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雄的车开得挺快,也开得很平稳,他完全不像是喝过三斤白酒的人。而刘常宏坐在车里,已然不去看外面的夜色了,而是闭上双眼,强力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准备一会儿与陈兆雄的对决。
刘常宏的这种心神安定,便是来自于深深地吸气,缓缓地吐气。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吐出来的气息里混着酒味儿,真心感觉自己是有些醉了。不过还好,他觉得自己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上稍稍有点乏力感。
陈兆雄不时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看刘常宏,见这冷峻面容的年轻人那般状态,不由得也是暗暗赞佩。当然,他也闻到了刘常宏呼出来的酒气,心里暗暗地笑了笑。说实话,这些年在国内,无论是军方还是党政系统内,能和他陈兆雄把酒真刀真枪喝个痛快的人,几乎是没有,这车里的刘常宏,倒算是一个。同样,能让他陈兆雄喝醉的人,根本就没有。
约十五分钟后,陈兆雄将车停了下来,也没有招呼刘常宏,他便下车了。刘常宏感觉到车停,便也睁开双眼,看到这是地下停车场,显得很空旷,倒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当然,刘常宏也是推开车门,下得车来,跟着陈兆雄往停车场的另一头出口亮灯处走去。
这个时候,刘常宏真的感觉很奇怪。看眼前这样子,是地下停车场,约能停二百辆车的样子,但却除了陈兆雄的车之外,没有任何一辆车。
光线稍稍有点暗,陈兆雄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着,刘常宏就在后面跟着。两人的脚步声在诺大的空间里连回声也没有,这里显得很安静,甚至让人心头有点发紧。可刘常宏心中并不发紧,因为感觉自己现在酒醉也醒了有七分了,身上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三分钟后,陈兆雄领着刘常宏出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一个让刘常宏恍然而悟的空间展现了出来。四周都是看台,中间是高等级的实木地板篮球场啊!刘常宏记得这个地方,上高中的时候还和班上的同学组成了隆安中学生篮球队的冠军队,到这里打过省中学生篮球比赛,记得那一次拿的是第二名,他是打组织后卫的。
看到熟悉的省篮球馆,刘常宏还是很为感慨。当然,此时的篮球馆内,看不到一个人影,空荡荡的,但灯光华亮而柔和,并不刺眼。在刘常宏的心底,恐怕陈省长是早就决定与自己一战了,所以安排了这么一处地方。如此的情况,肯定外面都是安保人员把守着地上的入口,只有他和陈兆雄才从地下停车场的偏门进来了。
陈兆雄也没有看刘常宏,而是默默地向了篮球场地的中圈左边。刘常宏见状,知道这一战是再所难免的,便也只能默默地走过去,走向篮球场地的中圈右边。
不多时,陈兆雄在那边站定,抬头看着对面的刘常宏,声音依然铿锵而的穿透力,道:“酒醒了吗?”
“嗯,还行!”刘常宏点了点头,回道。
陈兆雄默默地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做起了准备活动。他在抖着胳膊,拉伸着腿,扭着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和气势。他黑色的立领套装,整个人就像一块活动的灵活的钢铁似的。
刘常宏看着这等情况,也没办法了,这陈省长是真的要跟自己打啊!他便将挎包放到身后的蓝球架子下面的白线上,然后身着黑色大衣,回到了中圈处,轻缓地打了三遍养生式太极。
在陈兆雄的眼里,刘常宏那养生式太极打得真是有板有眼,姿势舒缓、伸展,一举一动之间自有灵性在里面。他也是不得不暗赞,王式太极传人,果然是有独到之处。
别看刘常宏这是打着养生式的太极,实际上起到了拉伸全身筋骨、肌肉的作用。三遍下来,他几乎是酒都完全醒了,全身轻松,整个人充满了力量,而且神采更加冷峻淡然了。
那时,陈兆雄也差不多将热身准备活动做完了。他看着刘常宏,双眼里神光内收,一脸铁色更严,道:“刘常宏,打起你十二分的精神,今天晚上不仅仅是切磋这么简单了。”
“哦?陈省长所说何意?”刘常宏听得心中生疑,但表情很淡定,问道。
“我们吃过晚饭,喝过酒,应该说的客气话都差不多了,相互间的恩,也算是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些怨,未曾消除。”
“怨?”刘常宏听得有点发懵,接着道:“陈省长,刘常宏与你何怨之有呢?”
“女人怨。”
“女人怨?”刘常宏听得心头一惊,隐然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敢说。
但陈兆雄点了点头,一脸严峻到极点了似的,道:“是的,女人怨。胡泽玉已爱上了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陈省长,我真的不知道。”刘常宏听得一愣,实在没想到陈兆雄会说出这等话来啊!当然,他觉得有些可笑,胡泽玉要是爱上我的话,还用得着对我的疏远之态吗?
“也许你不知道她爱上了你,但你却知道你也爱上了她。你敢摸着你的心来否定我这样的说法吗?”陈兆雄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双眼里闪发着阵阵的光芒,眸子如同寒气逼人的两颗星斗。
“我……”刘常宏面对陈省长那般的语气和眼神,竟然是有点语结了。
“你不必说什么。来吧,今天我给你们二人一个机会。打败我,则你们幸福与自由去吧!败于我,你则一生困守长隆吧!女人是我的底线,不容任何人侵犯和给我以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