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时,所有的怒苗人视线所望之处,已是白龙虎驮着一男一女从山坡林子里冲出,一路带起雪花爆荡,直朝着花岩寨子冲来。白龙虎真是速度极快,似同一骑绝尘而来,当场惊得所有怒苗人神魂俱震。
骑在强壮矮种马身上的护寨战士也是当场紧张一回,身下的马儿都已是惊颤着失了前蹄,两膝跪地,有些汉子差点都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没有办法,白龙虎之啸,白龙虎之气势,让马儿们实在是惊若见到神灵似的。
几个眨眼之间,刘常宏和虞心雨已然骑虎奔至花岩寨前广场之上。顿时,那四名守在寨门下和上方墙顶的汉子认出了刘常宏,因为十五天前,阿奴代首领曾经到过花岩寨里,说起过现在原始森林中,能骑白龙虎的英俊男子,便是怒苗之神刘常宏啊!
其中一名护寨战士惊声喜吼道:“锤子刘常宏!锤子刘常宏!”
当场,其他的护寨战士们也跟着吼了起来,皆是下马者下马,与雪地上站立者齐齐下跪,双手趴拍雪地之上,吼声中透着喜悦,动作有说不尽的虔诚。
顿时,如此的行为如波浪一样传荡开来,花岩寨里男女老少们无论在做着什么,都从刚才惊震的僵化状态中醒来,纷纷趴跪在地,齐声呼唤道:“锤子刘常宏!锤子刘常宏……”
如此呼声,如浪潮滔滔,不多时已是汇聚成滚滚洪流,在四面雪山围拥之间吼响而起,此地似乎入冬以来并未有如些热闹喧天之态。
刘常宏和虞心雨看着那万人齐呼下跪之势,莫不是心中感慨、震荡。怒苗人的质朴、虔诚,深深地感染着他们。
当然,“神灵”在怒苗语中是“锤子”,听得虞心雨还是抬头扭望着刘常宏,脸上浮现出由心的笑容,低声笑虐道:“亲爱的,他们好爱你。我也爱你个大锤子!”
刘常宏听得微微一笑,望着眼前的一切,沉浸在无限的满足之中。
怒苗人没有一个起身,全趴跪着,呼喊不绝,真有种山呼海啸之势。全寨子的男女老少内心都激动而虔诚,因为首领阿奴代所说的怒苗之神间然驾临了此寨啊!
而且,听首领阿奴代说,怒苗之神对于寨子有发展大计,寨子东边的险峰绝谷处,已经被定为药材种植基地了,寨子里的所有梯田都将作为鸦鹊草的种植基地;而且寨主已经给每家每户下达了劳动力任务,只要一家有两口人参与到劳动之中,便足以养活一家人呢!这比以前的艰苦生活来,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而虞心雨看着人们不起身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惜,道:“亲爱的锤子,让大家都起身吧,跪雪地里多冷啊?”
刘常宏点了点头,也是心有同感,便是拍了拍小白龙的额头,向天一指。顿时,小白虎再次虎啸长鸣,它的声音压过了所有怒苗人的呼声。
当场,天地间安静极了,听不到一丝别的声音。刘常宏马上用怒苗语尽力吼啸道:“大家都起来吧,以后见到我了,不必下跪呼礼。要不然,这就是对我的不尊重!我不需要大家的膝盖,只需要大家跟我一起,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虽然寨子很大,但那时实在太安静了,刘常宏的话还是传遍了大半个寨子。怒苗人听得神之发言,哪有不从之理呢?所以,大人小孩们个个起身,热望着刘常宏、虞心雨和白龙虎。当然,人们觉得那么漂亮的虞心雨,一定是神母了。嗯,只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怒苗之神。嗯,怒苗人的世界里,神是可以有很多女人的。
随后,刘常宏和虞心雨骑着小白龙进寨子里去,引得怒苗人们热情地前呼后拥,倍受尊敬。他们去了寨子顶上首领楼和寨主楼所在之地,在那里见到了阿奴代另一位漂亮的妻子和一儿一女,也见到了祭师兼寨主,同样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也了解到了阿奴代带着阿奴依,按着刘常宏的规划,开始了原材料的种植安排,甚至拿到花岩寨这边的种植地形分布图。这一切,都让刘常宏和虞心雨颇为感动。
刘常宏和虞心雨在花岩寨停留了一天时间,骑着小白龙四处走走看看,接见自己的子民们,与他们聊天、扫雪、劈柴什么的,完全就是一派亲民神灵的作风,深得子民们的爱戴。他们也了解到,原来怒苗人的木楼建筑里,到了冬天都是柴火在一楼燃烧不歇的,有一根陶制的烟筒通向房顶。
柴火燃烧的热气也顺着烟筒通上了房顶,然后沿着四通八达的更细一点的陶管分布开去,起到了融化房顶积雪的效果。可以这样说,飘落在房顶的积雪,它们是一边落,一边就融化掉了。这样的设计,当然是怒苗人的智慧,为房间里的冬日保暖也起到了相当好的作用。当然,几乎每一个寨子的附近,都会有一家土陶作坊的,制作人们生产生活用的陶器,刘常宏在乌水寨的时候就知道,而且也去参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