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公孙谋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了多年,失魂落魄了多年哪!
怅然若失的瞥向桌上他携来的一张图卷,匆地戾色满面。
“大人,这就是您说的宿命铁证?”见他拿起图卷,尚涌忍不住好奇的问。
“不是我说的,是水儿说的,也许是武则天说的。”
“嗄?”尚涌听不明白,蹙着眉。
“你不清楚,我也糊涂,要看看才晓得。”他薄淡的唇瓣不觉抿起,徐徐摊开纸卷后,不禁愀然变色。“《推背图》?”
一旁的尚涌闻言也吃了一惊,探头往图上望了一眼。
图上注明,第六十二幅推背图。
“大人,公诸于世藏于深宫中的《推背图》只有六十幅,当年预言您与夫人姻缘的第六十一幅的出现,已教人惊讶,如今怎会又出现第六十二幅?”尚涌不解大惊。
公孙谋也蹙起眉来,开始仔细观看起图像。
图中绘着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娃儿,男子手持孔雀羽扇,腰系铃铛型坠腰饰,风采夺目,眼露精光,却孤立于幽深峻岭之上;女娃儿笑嘻嘻,腰际系有环佩铃铛,一条紫色丝线缠着男子的手,咧嘴笑,男子状似又气又恼。
图像下谶语——孤绝遗世,两代牵制;天下太平四十余。
“大人……这是在说您吗?”尚涌嗫嚅的问。
他犀目透凛。“真是天命?!”
“是啊……大人,这真是神准无比,您如今孤绝于此,受着母女两代的牵制,您为了她们,再也走不出这座山顶,您的丰功伟业也从此消失于历史之中了。”尚涌愕然的说,想起当年要离开长安时,大人曾私下唤来史官,删去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难道,大人也有所感自己会有今日的结果?
公孙谋不发一语,瞪着图卷,宿命铁证是吗……
“大人,夫人怎么会有这张图?”尚涌好奇起它的来源。
“……如果没记错,则天皇帝在死前曾召见过水儿,是那时候交给她的吧。”
“可是为什么要交给夫人而不直接交给您呢?”
“这东西若直接交给我,我这反骨性格必会有所反制,但若让水儿来制我,我必乖乖受缚,这宿命便是我挣脱不开的命运。”武则天早知道他的宿命,故意藏起图,计算了他一回,哼,这该能多少解一点她被他逼退含恨而终的怨恨吧。
“原来如此……”
“尚涌,你也随我困在这多年了,可曾后悔随我上山,断送前程?”他突然问起。
尚涌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后悔,属下就是因为随大人来到长白峻岭,才有机会娶得袁妞为妻,现在的我,既能伺候在您跟前,又有袁妞相陪,很幸福。”他远远已看到袁妞端着新鲜果子朝他们走来,忍不住露齿美满的笑了笑。
“是吗……”目光望向妻子长居的所在地,蝴蝶飞舞,茉莉飘香,公孙谋深吸一口气,清隽双眸熠熠发光。
惊天动地的兽吼声划破宁静的郁林,受到惊吓的群鸟纷纷冲飞而出。
“爹爹,您快来看,林子里有两只白虎正斗得厉害,有趣极了,您可不要错过!”建造典雅精致的长廊走道上,一名十六岁的姑娘,迎面兴奋的奔来。
放下自娱的棋奕,公孙谋黑潭般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会不会迟了?
“正打得凶,谨儿要尚叔在那守着,别让两只虎给跑了,我是专程赶回来通知爹爹的。”少女娇喘喘,因疾跑而红咚咚的圆脸蛋,更显得与某人神似,唯独那双眼,晶灿灵精中带着顽邪……幼时的憨善不见了……
“嗯,走吧!”男人持着不离身的孔雀羽扇,大步星移的前往血腥现场。
到了那就见两只白虎已打得火热,厮杀的程度之激烈,几乎让两只珍贵的白虎都两败俱伤。
公孙谋一赶到,便坐上尚涌早为他备好的“观战椅”。
见主子看得专注,尚涌心想主子性子残佞,这不稀奇,但小主子也看得津津有味,这就……
果真是父女啊!
公孙谋原本专心观虎斗,但忽地精光犀锐的转向双眸闪亮、邪光四射的女儿,这娃儿六岁以前像她娘一样天真善良,六岁以后就逐渐像他了,拥有得天独厚的绝顶聪颖与……顽邪。
她拥有他的一切遗传。
他蓦地对白虎相斗的事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