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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120(2 / 2)

“……”店家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您都没看中吗?这银龙,这金龙……还有吸盘鱼……?”

店家的手指比比划划。

“这些鱼我都不想要,有没有什么稀有的品种?富贵鱼?”店里的大多数鱼,薛进都见过,偶尔不认识的,他也没看上眼,他直觉,这些都上不了台面。

店家有些发懵,思考了片刻。

“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看着薛进微笑着点了点头,店家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薛进心中高兴,觉得老板如此匆忙的离去,很值得期待,他百无聊赖的继续欣赏着鱼缸里不停游动的鱼儿。

过了一会而,老板终于回来了。

他手中捧了个小型鱼缸,里面装了几条鲤鱼──薛进眼前一亮。

几条鲤鱼,身形硕大,浑身发红,艳得人无法直视,他们在小巧的鱼缸中,本游弋不开,摆动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可笑。

不过,这些鲤鱼,仍十分活泼,好动是鱼儿的天,除非……

“先生,您看,这怎么样?这可是全市场最漂亮最有价值的鱼了,不少人想买都没地儿找去……”店家见客人的目光挺住,立刻喜上眉梢。

其实他说的没错,这鱼刚进的货,是从别人那里窜来的。

“……”薛进只是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店家见他不为所动,继续游说着:“怎么样,您给个话啊?如果这您都相不中,只能到别处去看看了。“

薛进勾了勾嘴角。

“你想拼缝?”

店家一愣,但也坦然,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拼缝也是没办法的事。”但马上话锋一转:“不过,只要您看中了,我不会多加您多少钱的,还可以给老板讲讲价。”

薛进抿了抿薄唇,斜着眼睛看他,淡淡的开口道:“你打算要多少?”

店家舔了舔嘴角,回道:“2000一条。”

其实刚才老板开价才1800,他一条加价200,所谓商人,无奸不商,店家虽然口中说是不宰人,但大过年的,你来了,就得脱层皮。

薛进露出不屑的笑容,摇了摇头。

“贵了?”店家一看客人不接受,连忙打圆场:“那你说,你能给多少?”

薛进没开口,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店铺里的其他鱼缸。

店家看他这架势,有些急了,和气道:“您看,您想买,还不出价,你给个价我听听,如果合得来,就卖给您了。”

薛进回过头来:“你最低能多少?”

店家心里自然有小算盘:鱼的主人,说了最低不能少1500,那么……

“1800吧。”店家的笑脸没了,这表示,他给的价格,已经有些吃劲了。

薛进调了调眉,仍没说什么,心里对这个价格不认可:他也是商人,商人的小伎俩,他清楚的很。

他不是差那两个钱,只是被人黑的感觉很不好,即使没被人宰多少,但他仍觉得不自在。

“这还嫌贵啊?那我真没办法做生意了。”店家没得到回应,十分沮丧──眼看着要关门了,想一天多收获些,可对方似乎很难缠?

“1500。”薛进终于张口了。

“啊……”店家张了张嘴,脸色有些难看:“1500?你去抢好了……”

薛进知道触及他的底线了,于是抱着手臂,不言语。

这个时候,商场里已经有业主陆续过门了,看着人家挎着小包往外走,店家自然也着急,他眼一瞪,狠下心来。

“1700吧!”

薛进摇了摇头,回了一嘴:“我最多能出1600,你看能不能合上,如果实在不行,也不能亏本不是?”

店家被他说中了心事,没好气的将鱼缸放在了一旁。

“好吧,1600就1600,拿钱。”

薛进拿出皮夹,将纸币一张张捻了出来,数了数,正好9600的百元大钞,店家见到了钱,刚想伸手去接──

薛进却将手缩了回去。

店家微怔,脸色有些难看。

薛进笑眯眯的用手指,点了点,鱼缸里的鱼儿:“这一条,有点打蔫我不要。”

店家定睛一看,确实有一条,不如其他几只活泼,心中暗骂:你这人,眼睛还真厉害。

“好,好,不要就不要,那5条,一共8000。”店家,颇不耐烦的伸出了手。

薛进又数了1600放回了自己的钱包,才将剩下的递给他。

就这样,薛进捧着小鱼缸,放进了车里,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拧动钥匙,奥迪的引擎,发出有利的回应声。

此时,天已经擦黑,又一个夜晚即使来临。

薛进在车上接到了白思思的电话,问他几时回去吃饭,薛进让他们不必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

收回手机,一抬眼,道路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

华灯初上,彩色霓虹,一路飘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车子不时的遇到红灯,薛进总要停下来,去看看周围的楼房……

那一扇扇窗户,透着温暖的光亮,里面是否上演着,恩爱的家长里短!

119 旖旎

老李虽然也是个高官,但住的地方,却十分普通。

政府盖的机关住房,一共四层,楼体已经破旧,就着明亮的路灯,透过残损的边缘,隐约能看见青色的砖砺。

薛进拔下车钥匙,汽车的引擎声随即消失。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转身从后备箱里,拿出几盒礼品,又小心翼翼的将玻璃鱼缸捧在手心。

楼房虽然普通,但楼道里十分干净。

薛进走进时,声控灯应声而亮,脚下阶梯,并不陡峭,这对送了一天礼的男人来说,有些舒心。

──他还没走过这么多路,脚有些酸胀。

又爬了一层楼后,薛进停下来,看了看墙面上标注的数字。

没错是第三层,薛进转眼瞄了瞄左右两户人家,他记得很清楚,老李住在三!一,于是迈步来到了左边这家。

拿的东西太多,薛进放下了一些,空出手来,按了门铃。

少顷,门便开了,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翻,轻声问道:“你找谁?”

薛进猜想这便是李局长的爱人,便微微一笑:“我找李局,我叫薛进,承蒙他多方关照,所以今儿,特来拜会。”

薛进往年也要送礼,但今年却又大不相同。

他当监狱所长时,所要打点的人不少,但都是门内人士,不能越级太大,这样也要受人排挤。

说穿了,他还不够那个级别,跟上面会话。

如今调到了建设厅,当了副厅长,走到哪里都十分风光,所以来给这些高官送礼拜年也理所应当。

只是老李的夫人,头一次见他十分眼生,再有求老李办事的人也多,保不准浑水鱼,谁人想攀关系。

所以女人面上并不见热络之色,只不冷不热的丢了句:你等等。

薛进安静的等了半分钟,眼前的大门再次打开──这回是大敞肆开,里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李。

“薛进啊……我当是谁!赶快进来。”老李扯着嘴角,将客人让进门。

在薛进擦身而过的一瞬,老李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鱼缸,登时眼前一亮,顺手接了过来,面带喜色的问道。

“你这是哪里弄的东西,还十分不错。”

薛进见他喜欢,知道自己那几千快钱,花得值。

“朋友送的,我对鱼儿懂得不多,怕自己养死了,所以给你拿来,不知道你肯不肯收留它们?”

老李捧着鱼缸哈哈一笑:“你算给对了人,我收了。”

两人进了客厅,老李手臂一伸,让薛进随便坐,而后转身将鱼缸放在客厅一侧的矮几上,这时,李夫人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薛进啊,吃点水果。”李夫人将果盘放在茶几上。

“谢谢,大嫂。”果子在灯光下,闪着水色,想来是女人刚刚洗过。

“你头一次登门也不认识,以后常来啊……”女人也不坐下,站在茶几的前面,跟薛进说着话。

毕竟是高官的夫人,起码的礼数,十分周到。

薛进笑着点了点头。

“大嫂如果不怕打扰,我以后恐怕真要多来几次。”薛进面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谁人不想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事儿,我来干嘛?恐怕只会惹人嫌!

不过,如果拿了厚礼前来,就另当别论了。

“你看你说哪里的话,不要客气。”李夫人笑模笑样,十分有礼。

“我锅里还炖着菜,你先坐着,等会儿留下吃晚饭。”说着也不等薛进回话,女人转身离开了。

薛进张了张嘴,最后只得皱了皱眉。

老李还在那儿,倒腾薛进拿过来的锦鲤,他抽空,打量着主人的家:三室一厅,十分干净,但装潢却有些念头。

家电十分普通,不见得奢华,但薛进知道,老李银行里的钱,至少几百万。

高官都有钱,但不能外露,只要外露就容易遭人眼红,惹来灾祸,老李的车是公家配的,但很少开。

他们夫妇辆,出门都是豪车,但哪一辆都不在自己名下。

有人问起,只说朋友借开的,并不是自己的,想来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也十分难得,但大家心知肚明。

所谓的朋友,肯定是有求于他,这车跟他自己的没什么区别,想开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哪怕是一辈子不还,也没人会追究。

为官之道,要懂得变通,不能违反政策,又不能委屈了自己。

薛进在官场也有些年头,只是先前的水稍潜,现在嘛!水深的很,处处要小心为人,他自觉,还是欠缺些火候。

但他并不沮丧,自认过不了一年半载,这深水里的规则,也就得一清二楚。

茶几上有一壶茶,进门时,还冒着热气,现在有些凉了,想起女人,并没请自己喝茶,不禁莞尔。

薛进伸手从茶盘里,拿了个杯子过来。

轻手轻脚的倒了一杯茶,可临到嘴边,才发现茶杯底有个可疑的黑色小点,薛进挑了挑眉,将杯子放下。

而后从水果盘里捡了颗苹果,细嚼慢咽起来。

老李终于忙完了,他将那几条锦鲤,放进了鱼缸里,又在旁边欣赏了片刻,才转身回到沙发处坐下。

薛进拿进来的礼盒,还放在脚边。

他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一旁,伸手提过礼盒:“李局,那锦鲤只是小意思,好东西都在这里。”说着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

老李跟着扯起了嘴角,也不言语,不动声色的将礼品盒接过,放在自己身边。

“薛进,你还同我客气什么,我跟你家老岳父……”老李说的都是场面话,情不由衷,再所难免。

没人喜欢白白被人差遣。

“唉……李局,李大哥……你可别这么说,我岳父是我岳父,我是我,没有他那层关系,我们也是要走动的,不是吗?”薛进狡猾的将话头一转。

老李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接什么,只是笑着点头。

“老弟,你说的对,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哈哈……”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以目前的情势来看,薛进的前途无可限量。

所以老李也是顺水推舟,将这情义做的更深,而薛进做出求之不得的表情,两人相谈甚欢。

寒暄着又说了几句,薛进俯首看了看腕表。

礼送到了,心意也就到了,薛进又转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连忙站起了身。

老李看他要走,赶紧一把握住他的手。

“薛进,你嫂子饭都做好了,晚饭就在家里吃吧。”

薛进摇摇头,做出无奈的样子:“今天出门前,老爷子就嘱咐我不能在外面吃饭,晚上还有家宴。”

老李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挽留。

“那……好吧,下次吧,下次一定过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说话的档口,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腰际还系着围裙。

“啊……薛进这就要走啊……我桌子都放上了……”女人微微皱眉,做出不赞同的表情。

“嫂子,谢谢你和大哥一番好意,今天有事儿,实在不行,下次吧,下次……”薛进笑着拒绝。

薛进往门外走,两口子就要送。

薛进连连婉拒,但末了,老李还是跟着下了楼,两人站在车前又说了会话,最后薛进发动汽车,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儿。

夜风习习,树桠轻轻摆动,好似风情万种的少妇,摇曳着自己的身姿,诉说着自己的寂寞和惆怅。

今年的春节,心境与往日不同。

35岁的年纪,原本躁动的心早已沈寂,而现在复又活泛起来,想改变,想突破,但好似找不到出口。

薛进一手握住方向盘,一边思索着老李方才的话语。

老李年轻时,十分爱耍,也犯了许多错误,方才不无遗憾的跟自己说道,如果那时更谨慎些,自己的仕途会更上一层楼。

如今老了,这个位子,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变故,倒是轻松自在了。

薛进知道老李旁敲侧击,拿自己的强奸案说事儿,但也明白他是为自己好,所谓高处不胜寒,哪怕是一点点的错处,也会被政治对手无限量放大,更别提,是这样的案子。

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薛进也没想太多,只是对连羽的那份心思,仍百转千回,但只有一样,十分坚定。

那就是不想放弃,明明吃到嘴里的嫩,哪那么容易忘记可口的滋味?

薛进坐在车内,外面的霓虹打在车窗上,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男人那张俊脸,线条变得模糊,时而冷硬,时而柔和……

薛进将车开到了超市,买了面粉和一些食材。

而后一路驶进了豪园,拿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里面漆黑而冷清,薛进伸手拍了下墙壁上的开关。

室内忽而明亮起来,薛进关上防盗门,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事物,微微拧起了眉头: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轻轻叹了口气,薛进换了拖鞋,将买的东西拿去了厨房。

随即转身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忙了一天,真的有些累,可尽管浑身疲乏,仍放不下心中所想。

只歇息了片刻,薛进将上衣脱去,转身又进了厨房。

卷起羊绒衫的袖口,薛进将面粉拆袋,倒了些出来,用酵母发酵后,和出个面团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而后拿出买来的食材,在案板上切切碎碎,不一会便做出了几样馅料。

白炽灯下,薛进褐色的大手,满是面粉,他一边盖皮儿,一边拿着筷子,包饺子,灯光四散的光线,剪出男人忙碌的身影。

不知不觉,男人的额头有了细小的汗珠,可那个人毫无所觉,那张俊脸,依然严肃,严肃的好似饺子跟他有仇似的。

末了,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终于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案板上。

薛进盯着他们看了看,饺子包得很致,边是边棱是棱,小巧而可爱,一排二十个,一共五排,一百个。

薛进将手洗干净,拿出一个漂亮的礼盒。

而后小心着,在礼盒的底部垫了一层干净的纸巾,接着将饺子仔细的摆了上去,不知怎的……

饺子陈列出的形状有些奇怪。

薛进摆完后,定睛一瞧,不禁微微惊讶:凸尖有致,恰似一个心形。

薛进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么大年岁,居然还保有些浪漫细胞,记得以前追白思思时,好似也没少发挥……

只是,结婚后,就很少动这些脑筋,如今?薛进有些别扭,又有些好笑,但想是要送小羽的,也就不作深思。

自己的女人,自己讨好她,也是应该。

薛进将礼盒盖好,在外面打了个优雅的蝴蝶结,说是优雅,只是他自己认为而已,实际上,他也就依葫芦画瓢。

要说多致好看,也不见得,只是顺眼而已。

做完这一切,薛进将礼盒放进冰箱里,以免饺子坏掉,而后转身进了浴室,他需要放松──这一天,可真忙!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灌注而下,所到之处,暖意入心。

薛进半昂着头,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他觉得无比惬意:礼送得差不多了,饺子也包完了。

双手交互,揉搓着肌肤,一路而下,不禁来到禁区,薛进缓缓翘起嘴角,脑中出现一幕幕旖旎的画面──

120 旧事重提

薛进在豪园睡了一会儿,其间被电话吵醒──是白思思打来的,问他何时回去?

薛进被她扰了梦乡,口气有些不耐,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但不管怎样,大过年的,他都没理由在外留宿,更何况现在还是两人的敏感期。

末了,他还是回去了。

但夜已经很深了,进白家时,只有保姆在等门,白家夫妇已经休息。

薛进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梯,穿过长廊,在妻子的房门前停住,伸手推门时,却发现门板纹丝不动。

薛进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思思,我回来了。”

里面没什么动静,薛进轻轻敲了敲门板:“思思,给我开门。”

他等了片刻,房间里仍没回音,薛进抿了抿嘴角,面容沈了下来:“思思,你睡了吗?”

尽管已经很不高兴,薛进仍耐着子,好言好语。

──此时,白思思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但全副心思,都在留意门外的响动。

薛进晚饭没回答吃不说,而且归家很晚。

女人的心思很细腻,有点风吹草动,便要追究底,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所以白思思有理由,怀疑薛进背着他干坏事。

若是平时,白思思能忍也就忍了,可现在她们是在娘家。

女人的大小姐脾气又要发作起来:尽管薛进最近表现得不错,但她心理仍不踏实。

她很想问问薛进,他和连羽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可又怕惹恼了丈夫,白思思觉得自己很窝囊,很委屈……

可又唯独回避自己出轨的事实。

“你再不开门,我去客房睡了!”这里是白家,薛进不敢用力砸门,如果招来了岳父,那可不好。

薛进又候了一会儿,索放弃。

他冷着脸,刚刚转身,正好看见白老爷子,穿着睡衣,站在2米开外的地方儿。

薛进面上一惊,但马上反应过来,他那张脸象翻书一样,堆了些笑意,从容着迈步来到老人跟前。

“爸,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白奇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目光犀利如探照灯,薛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他不知道,老爷子在这站了多久!

薛进面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关切道:“小心着凉,我送您回屋!”

白奇听了,斜斜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善:“我有那么老吗?要你送我回去?”

薛进心口一跳,做惊恐状:“爸,您看您……怎么会这么想?”

薛进知道白老爷子,这是生气了,所以只能一味的伏低做小:这个岳父,是自己的大靠山,无论如何得罪不起。

“哼!”白奇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耷拉下眼皮,复又抬起,开口质问道:“你大半夜的才回来?是吧?”

薛进略略低了头:“爸,您也知道,年节这会儿,我很忙。”

白奇瞧着他,继续道:“怎么惹思思生气了?不让你进去?”

薛进此时明白,老岳父是什么都知道的,也不好扯谎,微微点了点头,略带苦恼道:“是啊,思思大概是怪我应酬得晚了。”

白奇的嘴角耷拉下来,上下打量着他。

薛进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也不敢直视对方,只觉出岳父的目光,似乎象两把刀似的,灼灼让他不舒服。

“思思虽然任,但还没到无理取闹的地步。”过了片刻,白奇幽幽道。

薛进赶忙附和。

“过日子难免有吵闹的时候,只是不要伤了夫妻的感情才好。”白奇停顿了片刻,声音冷了几分:“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思思的事吧?”

薛进猛的抬头,目光中有一丝惊慌,但他马上掩饰的扯了扯嘴角。

“爸,我怎么会呢,我对思思和儿子……”

还没等他说完,老爷子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多加过问,但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待她如珠如宝。”

说着冷不丁的抬手指他:“你也不能亏待她,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薛进有些惶然──本就做了亏心事,如今被岳父指着鼻子教训,着实难堪。

如今,他只能尽量诚恳的表达自己的心意:“爸,您放心,思思和我之间没什么,一向很好,她只是偶尔闹闹小子……”

说着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容。

白奇仍很冷淡,爱搭不理的轻声嗯了一声。

“薛进,女儿嫁给你,我原本不放心的,如今,你更不能让我失望。”白奇口气淡淡的,但马上话锋一转。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儿,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哪怕你犯了杀人的事儿,有我在,你也能安全脱身……懂吗?”

女婿毕竟年轻,白奇还是放心不下──怕他做了糊涂事,自己担着,结果篓子越来越大,最后恐怕不好收拾,所以只得先言提醒。

薛进微怔,他没想到岳父,对自己如此厚待。

这大概就叫恩威并施──看来老爷子,确实拿自己当半个儿子一样对待,不,或许更亲近些……

他这样放话,薛进既感激又高兴。

白奇见女婿有些激动,不禁撇了撇嘴:“我这样说,并不代表,你能任意妄为,自己机灵点,尽量不要给我惹事。”

老爷子从没特别蓄意的去栽培薛进,原本看他斯文有礼,恐怕难担大任,可在监狱所长的位置上呆了几年后,白奇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他承认薛进有胆识,也有魄力,只道,自己看走了眼,也期待将来薛进能带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自己的女婿优秀,他脸上也有光。

“爸,没有你就没有我薛进的今天,您所说的话,我会谨记在心,您放心好了……”薛进收敛好自己的心绪,掷地有声道!

老爷子微微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薛进并没有睡客房,老爷子去敲女儿的房门,白思思不好在家人面前,给薛进太多难堪,所以只能让他进去。

但女人憋了一肚子火儿,始终没给薛进好脸色看。

而男人呢?完全没把白思思的小脾气当回事,他一味的憧憬着权势所带来的无限利益和尊崇……

世界上并没有清心寡欲的人,只看那诱惑够不够大,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为了金钱,权势,欲──而丢了命呢?

大年初二清晨,太阳照常发出朦朦胧胧的光线,温柔的抚触着大地。

在一幢独栋别墅的卧房内,薛进对着浴室内的镜子,仔细的刮着胡子──他虽然面容俊雅,看上去很斯文,但无一处不男人。

这胡子,一天不刮,就要冒出青茬来,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薛进看着仍觉得别扭,再有今天要出去办事。

──给连羽送饺子过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修正一翻。

白思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倚靠在门边,紧紧的盯着男人看──也许睡了一夜觉,她的气消了,所以脸上并不见愠色,但也没显出喜兴来,只是平平淡淡。

薛进知道她在那儿,但并未搭理,只专注得忙活自己的事。

剃须刀所过之处,须落下,露出光洁的皮肤,只显得男人的下巴异常清爽──薛进刮完了胡子,低头就着自来水,洗了洗脸,而后又冲了冲刀片。

“你今天还要出门!”白思思懒洋洋的开口。

薛进低垂下眼帘,显出两道眉毛,有些浓重,但高挺的鼻梁带了一股子男人的英气,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昨天不是跑了一天,礼没送完吗?”白思思仍是不冷不热的问道。

薛进抬头,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女人。

“还有几家要去,另外约了丁步谈事。”薛进拿纸巾,将剃须刀擦拭干净,而后将其收好。

白思思略微皱了皱眉,口气不悦道:“你还真忙,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

薛进脸色微变,对女人的话甚是反感:“我是正常应酬,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白思思撇了撇嘴:“谁知道你去干什么?哼!”

薛进知道女人的疑心病又犯了,但这话也不准确,自己确实被她抓了把柄──她还找上门去,将连羽羞辱一通。

但薛进很狡猾,只要他想,没理也会辩三分,更何况,自己现在同连羽并不在一处。

啪的一声,薛进将装着剃须刀的盒子,重重的拍在了洗手台上,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来,瞪着白思思。

“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

白思思戳在那儿,上下打量着薛进,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扑捉到什么。

但显然,她一无所获──男人目光坚定,没有一丝鬼祟,坦荡得很,而且含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白思思故作不在意的别过头去。

“我可不去,大冷的天,还是屋里舒服……”说着扭着腰肢款款走开了。

原本女人以为很了解丈夫,但最近半年多发生的事儿,颠覆了她对薛进的全部认知──即使现在,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也没辙。

男人并不是管出来的,只要他想,哪怕是上厕所的工夫,都会背着你干坏事,更何况薛进还有大把的自由时间在外。

所以白思思有的时候,只能自欺欺人。

但连羽,这个小丫头,她想忘都忘不了,这是个威胁,这是个耻辱──虽说如今睁一眼,闭一眼,但那刺,仍如鲠在喉。

她吐不出,也咽不下,可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让出薛夫人的位置,便宜了别的女人。

薛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白思思正在看电视,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略略权衡了一番,开口道:“晚上我回来吃饭。”

白思思挑开眼皮,斜斜的瞄了他一眼。

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你不陪,那个小狐狸吃饭?还是昨天陪了大半夜?”

话一出口,女人便后了悔──她这是干什么?心里想的,怎么就问了出来,昨天忍了半宿,算是白忍了。

再瞧丈夫的脸色,甚是难看。

薛进方才那话,本是讨好女人的,但没想到,惹来了这么一句,登时十分恼火。

“白思思,我和连羽的事儿,你别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毫不客气的怒斥着女人──她太不识抬举。

白思思心中气苦,一张面庞涨的通红。

她谑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薛进,大骂道:“薛进,你以为你是谁,在白家还这么放肆?”

稍稍迟疑道:“你不要太过分,否则就让爸爸评评理。”

这话的气势,明显比上一句弱了些──显然,女人也并不想,让老爷子知晓两个人的矛盾,否则这麻烦,恐怕越来越大。

──她自己也有把柄,如果跟薛进撕破脸皮,恐怕谁也没好果子吃。

薛进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你还有完没完?你爱找谁找谁,我随时恭候──”

说着从衣服架上取了外套,转身将门甩出山响,而白思思早已气得浑身颤抖,恨不能将薛进吞吃入腹。

她站在那儿,盯着门良久──心中翻来覆去,都是薛进对不起自己的那些事儿,越想越悲伤,眼泪什么时候流了出来,都不自知。

正在此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老太太走了进来,她看到女儿,满脸的泪水,登时吓了一跳。

“思思,你这是怎么了?”她来叫女儿吃早饭,没想到确是这番光景。

回想到,方才女婿连粥也没喝上一口,就匆匆出门的情形,可知这是小两口,吵架闹了脾气。

“妈……”原本只是无声的啜泣,如今听到母亲关切的声音,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白思思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老太太心口一跳,说不出的疼惜。

“思思,你哭什么哭?别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老太太也有些急了,拉着女儿一同坐在沙发处。

“呜呜……妈……你,……呜呜……你不懂得,我……哭一会……呃……就好了。”白思思虽然伤心,但并没有多加诉苦。

老太太知道女儿的脾气,倔强的很。只能兀自唉声叹气,末了,也跟着忧伤起来:“思思,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也不让我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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