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学敏不耐烦地应了声。进来的是裘学敏的秘书小刘。
“什么事儿？”小刘刚站在门口，还没有开口，裘学敏就头也没抬问道。
“裘市长，”小刘不知道裘学敏正在跟王清华发生争执，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怯生生道，“日方投资商要求跟王市长见面。我让他们在小会议室等着。”
“跟哪个王市长见面？”裘学敏气的有些糊涂了，他忘了在市除了王清华这个市长姓王之外，再没有王市长了。
“就是，”小刘说着，看了下王清华，才接着道，“应该是王清华市长。”
裘学敏拍脑袋，这才恍然醒悟，但是在下面人面前必须表现出自己应有的镇定，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小刘刚走出去，裘学敏马上问王清华道：“你说说，日方代表过来要给我们说什么？”说着重新掏出根雪茄点上。
“这个还不好说，不过见了之后应该就清楚了。”王清华其实知道，日方派代表过来，八成是自己提出的条件，日方已经接受了。王清华不想给裘学敏说。要不然裘学敏肯定会认为自己自以为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怎么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裘学敏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从桌子后面走出来，道：“好了，这次让我亲自会会这个日方代表。不过咱们说好了，去了之后，你不要介绍我。”
王清华就开玩笑道：“我不介绍你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万人家问起，我该怎么回答呢？说你是我的秘书？还是别的？”王清华还是后面差点说成是老丈人，还是觉得这种玩笑跟别人能开，跟裘学敏却不能随便开，情急之下，顺嘴，改成了“别的”两个字。
“随你便！”裘学敏边从衣架上拿下来衣服，边道，“只要你不说我市长，随便你说什么都可以。”
裘学敏刚要穿衣服，王清华就把拽住裘学敏道：“我看咱们两个的身量差不多，这件衣服你还是别穿了。你穿我的衣服，我穿你的衣服。既然是装，就最好装像些。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日方客商在市里已经住十天了，不可能在电视里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你这件衣服太扎眼。换上我的衣服，应该好些。对了，再把你的眼睛也戴上。”
王清华说着，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也不管裘学敏同不同意，就递到裘学敏的手中，又把裘学敏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无论是材质上，还是从款式上，王清华的衣服都没有裘学敏的衣服上档次。
裘学敏笑着指了下王清华，也穿上了王清华的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照了照，不由傻乐了下道：“穿上你衣服，我也显得年轻了。再戴上眼睛恐怕就成大学生了。”
不过裘学敏的眼睛是三百度的花镜，而不是近视镜，般人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为了掩饰的更像些，出了裘学敏的办公室，裘学敏就直跟在王清华的身后。日方代表果然有人在小会议室门口等待，见了王清华马上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句客套话，王清华也听不懂，就笑了笑道：“华夏有句俗话，叫入乡随俗。既然来到我们华夏，就应该遵守我们华夏的规矩。我们华夏人见面不习惯鞠躬，我们同志之间见面都用握手表示友好。”王清华说着将双因练功而不满老茧的手伸了过去。裘学敏就在王清华的脊背上捅了下，意思是，既然人家鞠躬，你跟着人家鞠个躬不就完了吗，干嘛说什么入乡随俗的话。
不想那位日方代表，倒也能听懂王清华的话，马上也将手伸了出来，看王清华不满老茧的手，就重重地跟王清华的手握在了起。两个人的手刚握在起，王清华就感觉那位日方代表在暗暗用劲。看样子这位日方代表应该是腾山郎的秘书兼保镖之类的人物，是位忍者，或者武士。这是看到王清华手上因练功磨出来的老茧，想跟王清华切磋番，但因为地位根本没有资格跟王清华切磋，只好用比试握力的方式探虚实。
两只手握在起，大约三十秒的时间，日方代表不由咧了下嘴，王清华也友好地放开了手。
不想那位日方代表马上又深深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用生硬的汉语说了两个字“佩服！”
王清华托起那人道：“阁下真是健忘，我们华夏民族不行鞠躬之礼。”
那人也不多说话，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腾山先生正在等候阁下，请！”
裘学敏在身后低声问王清华：“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呢？那人会给你鞠个躬，好像你是他家祖宗似得。想不到你小子跟日本人谈判还真有套。”
王清华笑而未答，直接走进小会议室。腾山郎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种武士道精神估计只有经过专门训练才会有。
王清华进来，跟腾山打了个招呼，在腾山的身边坐了下来。
腾山郎也不说话，先将张图纸打开放在王清华的面前道：“王市长，上次跟贵方谈判之后，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我们决定放弃以前的建设方案。这是我们新的大楼建设模拟图，请你过目。”
王清华拿过来看了下，又捅了下裘学敏，让裘学敏过目。新的大楼方案跟以前的军刀式的大楼样式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不仅在设计上更加大气了，而且处处体现出了中日友好的特征。
“王市长，”腾山郎说着，从沙发里站起来，给王清华深深地鞠了个躬，道，“我为我的冒昧向你以及贵国表示道歉。从我最近几天对华夏民族的了解，才真正发现，我以前对华夏民族的认识是完全错误的。华夏民族跟大和民族样，是这个世界上优秀的民族，同样值得我们每个人尊重。我甚至觉得，我以前在国内学校接受的教育都是错误的。我们过去发动的战争也并不像国内的教科书上所谓的为大东亚光荣，而是场的的确确的侵略战争。我们应该为此而感到羞愧。请接受个日本人的道歉。”腾山郎说着，又深深地鞠了个躬。
当然对于那场惨无人道的侵略战争，现在的日本人并没有错，更没有罪。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是受害者。生长在那样个过度，接受着某些右翼鹰犬的教条，从小对周边国家便产生种仇视，蔑视在经济上不如自己的国家。
王清华宽和地笑了笑道：“腾山先生，我们今天可不是来翻历史这本老账的。我们真诚地欢迎你们到我们市投资，也真心希望我们双方能达到互惠互利的共赢目的。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们什么都好商量了。”
王清华说完笑着看了下身后的裘学敏，意思是询问裘学敏现在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人家了。既然已经达到了这种效果，裘学敏还会有什么好说的呢，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清华就给腾山郎介绍道：“这为是我们市的市长，裘学敏同志。你们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可以给他说。我们市政府会全力以赴帮助给贵方创造舒心满意的投资坏境。”
腾山郎急忙又要对裘学敏鞠躬，却被裘学敏挡住了道：“华夏有句俗话，叫入乡随俗，在我们这里不行鞠躬之礼。”裘学敏说着将手伸了过去，跟腾山郎的双手握在了起。裘学敏这时才发现，自己无意中竟然学起了王清华，毕竟自己是市长，王清华是副市长，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清华眼。
王清华虽心知肚明，脸上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现，好像自己对刚才裘学敏的话根本不在意样。裘学敏的脸上才不那么难堪了。
裘学敏跟腾山郎就些具体事项进行了进步的磋商，三个人直谈到下午三四点钟，对投资计划虽还没有形成正式合同，但已经达成了进步的共识。
临结束谈话的时候，裘学敏想邀请腾山郎块吃饭，嘴刚张了半，却被王清华制止了。
出来后，裘学敏问王清华为什么不让自己邀请腾山先生块吃饭。
王清华就笑道：“你也许不太清楚，日本这个民族是个学习型的民族。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是学习的国外的经验，就连礼仪也是大多数学习华夏的文明。”
裘学敏疑惑道：“这个我知道啊。既然跟我们的礼仪差不多，那不正好邀请人家吃顿饭，也尽尽我们的地主之谊啊。”
王清华道：“其他的礼仪他们都是学习的华夏文明，唯独吃饭不是学习的华夏文明。他们是学习的西方礼仪，般情况下实行制度，而且般都是客人请主人进餐。因为他们认为是客人打扰了主人的正常生活秩序，理当请主人吃饭。如果你邀请人家吃饭，人家会以为你想蹭饭。”
裘学敏听完，就大声哈哈笑道：“谁知道他们会有这么多的规矩，要不是你今天提醒我，我险些变成蹭吃蹭喝的家伙。”
这种和谐的谈话方式，让两个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政敌。
然而马上发生的事情，却下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平静。
第三百三十九章过招10
第三百三十九章过招10
季节的变化是随着大街上的姑娘们件件脱掉臃肿的衣服，露出姣好的身材开始的。
北方的春分之后，天气虽然还有些凉意，不过北方那些不含蓄的姑娘们早就迫不及待地脱掉毛衣绒裤，穿上轻便的裙子或者各式各样花俏的衣服，把修长的美腿和鼓鼓的胸部展露出来，像孔雀开屏样，彰显自己对异性的渴望。
当然，并非所有的女性都适合在这样的争奇斗艳，然而对于美的那种几近b的追求，还是让些并不适合打扮的女孩子，加入了百花竞放的行列中。她们走在大街上，除了让些只对性别有要求的男人侧目之外，谈不上任何对城市的美化。
不过兰英却没有赶时髦的习惯，她上身依然穿着件宽大篇幅毛衣，下身穿着跟他的年龄不太相符的摔裤，脚上长穿着双被称为脚蹬的运动鞋。这身打扮走在大街上，多少给人些异类的感觉。好在，她接近米七的身高，多少掩饰了些的这三件衣服穿在个年轻女孩子身上的不足之处。
从服装城出来，兰英仰望了下刺眼的已经有些的阳光，将手里提的衣服袋子拿起来再次欣赏了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袋子里装的是兰英花费了整整个早上，给王清华精挑细选的件夹克衫。
略微停顿了会，兰英马上兴奋地拿出手机，开始给王清华打电话。这可是她第次给王清华买衣服。她不仅要给王清华个惊喜，更要让王清华感觉自己是多么地爱她。
拨了几次都是占线，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让兰英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她不时站在原地跺几下脚。好在她的疯狂只体现在跟王清华在起的放纵，作为市委书记的女儿，她还是懂得，在公众场合不能过于放肆的道理。她的每个焦躁的动作都是在尽量不让别人产生误解的情况下体现出来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电话终于接通了，兰英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的微笑。
“喂，你在哪儿呢？”兰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清华刚刚接完罗荣天的电话。在电话里，罗荣天将小王庄水库的调查进展情况给王清华说了下，让王清华最近注意裘学敏的动向。王清华问注意哪方面动向，罗荣天没有说，只告诉，让王清华尽切可能注意裘学敏的举动。如果在过去，王清华会认为罗荣天这是在跟自己卖关子，但是现在王清华知道，这是罗荣天不想让自己过多地参与这种复杂的政治斗争。
接了罗荣天的电话，王清华又给程艳娇打了个电话，希望从程艳娇那里更多地了解些内幕。不想程艳娇也是避实就虚，只告诉王清华案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市的这个盖子马上就要揭开了，可能会有个惊天内幕暴露出来。
挂断程艳娇的电话，王清华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的感觉。好像别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宝贝疙瘩，有意把自己保护了起来样。
然而，当王清华仔细考虑了会之后，恍然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罗荣天和程艳娇不想让自己知道，才会对自己守口如瓶。看来中纪委之前已经吹过风了，要不然就算是罗荣天不告诉自己，程艳娇也不会隐瞒自己。
就在此时兰英的电话打了过来。这段时间王清华直跟欣欣在起，也不知道是因为春暖花开人也随着发福了，还是因为欣欣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自己发胖了，总之这段时间，王清华已经明显感觉体重增加了不少。
王清华以为兰英知道了自己跟欣欣在起的事情，心里马上咯噔下，接起电话就显得不那么自然。
“啊，兰英子，有事嘛？”王清华在清水镇的时候直叫兰英叫姐，现在肯定不能再叫姐了，叫兰英显得有些不够亲切，叫英子又跟兰沧海和吴菊仙样了，就别别扭扭地含混叫了声。
“咯咯”兰英马上回以银铃般的笑声，也没有跟王清华计较，笑完了接着道，“在哪儿呢，我的王大市长？”
兰英显然对王清华跟欣欣在起的事情无所知，要不然也不会上赶着给王清华买夹克衫。王清华这才放心不少。兰英虽然经常说并不反对王清华找小三，但是王清华心里非常清楚，即使是兰英不反对自己找小三，也不会支持自己找小三。
“上班时间能在哪儿呢，市委呗。”王清华的口气轻松了不少，同时将电话夹在脖子上，随手翻开了今天的早报，开始边跟兰英说话，边浏览报纸上的新闻。
“王大市长中午能不能赏光，请本姑娘吃顿饭啊。”兰英撒娇地玩笑道，“本姑娘现在可是两袖清风贫如洗，这几天眼睛都快饿绿了。”
“中午吗？呃”王清华抬头看了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十点半了，想了想，觉得中午也没有什么应酬，加上这几天直跟欣欣在起，就想补偿下兰英，马上爽快答应道，“好吧，没问题。你兰大小姐要吃饭，鄙人敢不从命？哈哈哈”王清华说完爽朗地笑了两声，同时将手中的报纸翻了过来。条特大号字体的新闻马上跃入王清华的眼睛：水库溃坝，至今善后未落实，副标题是，河西省市小王庄水库溃坝后，大面积农田毁坏，当地政府不作为。再往下看，内容公然写道：自水库溃坝后，该市常务副市长王清华，对水库溃坝的善后工作，不闻不问，有关方面多次向市政府反映，均遭到该常务副市长的无理推卸
草！王清华不由破口大骂。这个裘学敏真竟然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老子。
王清华急忙将报纸翻过来，看了下报纸名称，是份很有影响力的南方日报。
电话那头的兰英听王清华突然骂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问了句。
王清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跟兰英通着话，停顿了下，道：“没什么，中午你想在哪儿吃饭呢？”不过王清华怎么也无法掩饰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怒火，口气比先前已经生硬了许多。裘学敏真是太阴险了，边给自己分派工作任务，边在嘻嘻哈哈地好跟亲人样跟自己和睦相处，边却在背地里对自己用阴招。天下能做到这点的估计除了裘学敏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然而五分钟之后，王清华离开办公室，准备和兰英起吃饭的时候，王清华马上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裘学敏用这么阴毒的招数陷害自己，旦上面行政问责，他裘学敏也难逃责任。而且作为代理市长，他的责任并不比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责任小。那么为什么报纸上只写自己的名字，而不写裘学敏的名字呢。这究竟是谁在暗地里弄鬼呢？难道是兰新天因为这么长时间问题得不到解决，心灰意冷，索性把事情给曝光了？可是，即便是兰新天主动将这种事情捅出去的话，也不会写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应该把裘学敏的大名挂在上面啊。清水镇的老百姓就不可能这样干了。王清华又次陷入了团迷惑之中。
跟大多数女孩子不样，兰英选择了个比较幽静的中式餐馆吃饭，作为和王清华共同进餐的地方。当然兰英知道王清华喜欢中餐，也是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是不是先来两碗拉面？”兰英坐下来就拿王清华打趣。兰英虽然跟王清华在外面吃饭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每次让王清华选择，王清华都会选择拉面馆。拉面都快成了王清华的个标志。兰英清楚，欣欣也知道。
“那就先来两碗拉面吧。”王清华毫不客气，看了下菜单上的主食，正好还就有拉面，就对兰英笑了笑。这也算是男人和女人的种默契。
“刚才怎么了？”兰英瞪着双调皮的大眼睛，盯着王清华问道，“是谁惹我们的王大市长生气了？”
王清华刚才那句骂声非常大，兰英不可能没有听清楚。她这是在故意问王清华。因为王清华是在骂裘学敏。而裘学敏是裘婉儿的父亲。兰英这样问，多少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当然她不是乐王清华的祸，而是希望王清华跟裘学敏发生些不愉快的事情，裘婉儿跟王清华的事情也就算是泡汤了。说实话，裘婉儿的竞争对手，不时会让兰英产生种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吃饭时间，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王清华回避了兰英的问题。也知道兰英的用意。
“呵呵，”兰英笑了笑，将刚在服装城买的夹克衫放在王清华面前，“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什么东西啊？”王清华从包里拿出袋子，拆开抖了下，件夹克衫马上出现在面前，“你给我买的啊？”王清华脸上露出丝微笑。无论兰英买的夹克衫到底合不合身，这都是起码的礼貌问题。
“喜欢吗？”兰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