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田明轩也对东方晨龙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三个人就达到了心照不宣的程度。
顾梁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再次在田明轩的肩膀上拍了拍道：“田书记，你就放心好了，以后你田书记的事情就是我顾梁的事儿。我定不会让你吃亏，更不会让兰沧海那小子抓了你的把柄。”说着看了下东方晨龙。东方晨龙刚才已经表过态了，看顾梁的意思是再让自己表表态，就又说了几句豪言壮语，把田明轩还真感动了好阵子。
走出东方晨龙的办公室，田明轩嘴角裂了下，轻松地冷笑了声，心想：现在官场谁都玩权术，谁都在拉帮结派，好像没有帮派就不是官场样，这多少有些金大侠武侠小说里说的江湖味道，却也有定的道理。要是没有帮派，你就别想站稳脚跟，要是没有帮派，就是你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会成为武林盟主。别说是武林盟主了，就是想在江湖上长久的立足都没有可能。乔峰令狐冲不都是等的高手等的侠客吗，结果怎么样呢？虽然最后的结局被理想化了，可是在现实中，他们估计即便是不死，也早被人唾弃了。
又想现在的官场真是有些非常让人看了难以理解的赌博理论，说官场就是个大赌场，赢家喜气洋洋却难以满足，输家垂头丧气却总想翻本。官瘾难戒，比赌瘾还要难戒。官瘾比赌瘾难戒的原因就在于，当官的从来不相信官场有输赢，总认为方式得当加上敢于拼搏，那就定会赢。那些输了的，甚至输进大牢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输家，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你下午因为情妇的问题被纪委书记审查，说不定晚上人家纪委书记就钻在情妇的被窝温存。你能说找情妇就错了，就违反原则了吗。你之所以被审查，被抓，坐大牢，错不在你有没有找情妇，有没有贪污，只是因为你运气不好。
田明轩自此以后，没有再找过王大成。他已经开始死心塌地地跟着顾梁干了。顾梁也确实跟中纪委好好争执了番，说田明轩的问题是在当市委副书记的时候犯下的错误，但也不是原则性的错误。田明轩从本质上说，还是位好同志，还可以为国家的经济建设，为河西的经济建设再做贡献。又把田明轩这些年所做的成绩项项地给中纪委的人罗列了遍，说这样的干部在过去曾经犯了些错误，不能就棍子打死。如果棍子打死会寒了干部们的进取心，会让些曾经犯过点错误的同志失去改过自新的信心，b着他们破罐子破摔，这不是在反，而是在制造。也有悖于我党对待干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
在顾梁的极力反对之下，中纪委最终没能对田明轩进行审查。这让田明轩更加认定了，顾梁的这课大树下面是可以乘凉的，而且是可以放心乘凉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暗流9
第三百六十八章暗流9
每个人都不敢说自己就能预料明天下分钟，甚至是下秒钟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兰沧海的问题让王清华陷入种左右为难的境地。兰英哭哭啼啼地不止次到市委找王清华。如果帮兰沧海说话就要违反纪律，如果不帮兰沧海说话从道义上又讲不过去。这种痛苦折磨的王清华几乎夜夜难眠。
值得欣慰的是兰沧海直没有交代自己跟蓝菊集团有什么瓜葛，关凤鸣好像也在回避这个问题，这样兰沧海和吴菊仙起码能保住个。即便是兰沧海被送进大牢，兰英还不至于过于孤苦。
不想几天之后的个中午，关凤鸣却突然给王清华打来电话，让王清华去趟检察院。王清华嘴上说马上就到，还是办公室磨蹭了会，让燕妮给自己泡了杯薰衣草，慢慢地品完，才准备动身。
王清华这段时间总是失眠，晚上只要躺下就会出现幻觉，好像自己漂浮在失重的太空样，身体悬浮在空中飘荡，有时候甚至对手机铃声都感到莫名其妙的敏感，就把手机铃声调的很低，不想这样以来，手机发出的声音更加让人恐怖，好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样，带着悠长的叫声。总会把王清华从深夜中莫名其妙地惊醒。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妒英才，二十多岁的副市长，连老天爷都妒忌。不过谁都清楚，这跟天妒英才没什么关系，挑这么重的副担子，别说是个年亲人了，就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也难免夜不能寝。
把薰衣草泡开当茶喝能治疗失眠，这是燕妮给王清华从网上查的方子。王清华试了试，还真能管事，就直坚持喝。
刚要动身，王清华又想起刚才接电话的时候，竟然忘了问关凤鸣在哪儿等自己，只好翻开电话的来电显示，才发现是检察院的号码，犹豫了下对燕妮道：“你跟我块去吧，顺便给我当司机。”王清华参加工作后，直没有好好学开车，虽说有个驾照，也不经常开。心情好了，个人开车出去溜达溜达，像今天这样的心情，他甚至看眼汽车都会产生反胃的感觉。
燕妮欣然答应，却又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让刘师傅去呢？”
王清华笼统地笑了下，没有回答燕妮的问题。不是王清华对燕妮的问题不好回答，王清华也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燕妮，姓刘的嘴太贱。但他还是没有说，他觉得不说比说了更能体现出个人的涵养。事实也是这样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王清华已经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做官就跟做人样，你搞的越神秘，别人就会觉得你越是高深莫测。王清华不想把自己搞得让别人觉得多么高深莫测，但也起码不想让别人轻易看透自己的心思。
女人开车向来都比男人更加稳当，燕妮操方向盘，那辆高配的奥迪，在路上也走的悠然自得。不过对于王清华而言，这种速度更加符合自己的此时此刻的心境。他不想这么快就出现在关凤鸣的面前。他想让关凤鸣等等，冷静冷静，最好是能烦躁了，把电话打过来催自己遍，再从烦躁中冷静下来。
奥迪驶出市府路没有会，关凤鸣的电话果然就又打了过来。关凤鸣是个暴脾气，这点倒点也不意外。从声音上判断，关凤鸣真的有些躁了，口气很生硬，好像王清华欠了他的样。
“王市长，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我和淑静同志在这里已经等半天了，淑静同志会还要去省城给省高院汇报工作。你这耽搁，淑静的高院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关主任，你转告韩检，我手头还有点事儿，处理完了马上就过去，尽量不耽搁她去省城。”
王清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了另外个打算，就告诉燕妮，把先拐到检察院路口的小吃街上。
关凤鸣虽然没有歧视王清华的意思，但还是把王清华当个小孩子打发，说话太不注意分寸了。韩淑静的工作就是再重要也是个检察院检察长的工作，王清华的工作就是再不重要也是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工作。关凤鸣越是催王清华，王清华越是铁定让关凤鸣冷静冷静的心思。
“王市长，为什么要去小吃街呢？关主任可直在检察院等你着呢。”燕妮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我肚子有些饿了，想吃碗拉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王清华说着开心地笑了下道，“小吃街的拉面地道，我在这儿工作的时候就经常去那儿吃，那味儿绝对正宗。你也来碗，保证吃着舒服。”
燕妮却道：“还是你吃吧。我可不敢吃那玩意。”
王清华就脸疑惑问道：“为什么呢？”
燕妮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也不好给王清华卖关子，就自问自答地给王清华解释道：“知道为什么山西女孩都有小肚腩吗？就是因为山西好吃面，而且山西的面有劲道，连那些爱臭美的女孩都经不住诱惑，吃碗面还要喝碗面汤。他们说那叫个爽。可是吃多了就会有小肚腩。我现在都百二十多斤，再吃出个小肚腩，还不赶上兰沧海啊。”
燕妮边开车边给王清华说，说完了，自顾自地笑的花枝乱颤。王清华却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燕妮就知道自己不该提兰沧海这个名字。兰英找王清华的那几次，燕妮都在，只是见兰英来了，也知道跟王清华的关系，悄悄退出去了。不过也能猜出兰英会给王清华说什么。
不会功夫就到了小吃街，下车的时候，燕妮就脸上讪讪地给王清华道歉：“对不起，王市长，我刚才时高兴说溜嘴了，你不要跟我般见识。”
王清华宽容地笑了笑道：“没事的，不能怪你。怪只能怪兰沧海的小肚腩已经变成大肚腩了。”
两人说着就选了件拉面馆进去。虽然不是饭点，吃拉面的人却也不少。王清华本来想选个靠窗户的位置，却发现靠窗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完了，就只好在里面选了个位置。
“二位吃点什么？”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笔和本子，恭恭敬敬地站在王清华和燕妮的旁边，满脸的微笑，看上和有亲和力。王清华就不禁想起了以前兰沧海的那张括号嘴。兰沧海总是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嘴角边半个括弧，组成个括号，总让人感觉他在对你微笑。但你真正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那个括号其实是刻在嘴角的，并没有因为任何人改变过。
“两碗拉面，个凉品。”说完又问燕妮，“要不要来点饮料？”燕妮急忙摆手道：“我不饿，不吃面。就要个果汁吧。”王清华这才忽然想起燕妮刚才在车上说自己不吃面，就笑了下，把饭报了。
拉面端上来，王清华也不管燕妮了，端起来吸溜吸溜吃了起来。燕妮就笑，“你的吃相哪儿有点副市长的样子。我看跟农民工差不多。”
王清华就放下筷子，在嘴上夸张地摸了把道：“农民工怎么了，副市长又怎么了，都是人吗。总不能说农民工就应该狼吞虎咽，副市长就应该细嚼慢咽吧。这不符合民以食为天的原则嘛。”
王清华虽然没有明说，但话语间多少有些对燕妮批评的意思，告诉燕妮不应该看不起农民工。燕妮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明白王清华的意思，就低头脸红了下，自顾自地吸允着面前的果汁，也不敢说什么了。
十来分钟的功夫，大碗拉面就被王清华彻底消灭了，汤水也被王清华喝的干二净。燕妮过去结了账。两个人这才驱车往检察院去了。
进检察院大门，就看见关凤鸣在韩淑静办公室门前的走廊里来回徘徊，徘徊阵子，双手使劲在起搓阵子，伸长了脑袋往门口看眼，见王清华的车进来，才停止了系列焦躁的动作。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接着埋怨道，“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我给打完电话到现在起码有个小时了。”
王清华面无表情，很形式地道：“对不起了关主任，刚才罗委员打来电话，商量些事情，耽搁了，你不要见怪。”说着也不理会关凤鸣，直接往韩淑静的办公室走去。
韩淑静倒是显得非常安静，没有句埋怨的话，见王清华进来，急忙从桌子后面站起来道：“王市长，你来了。”
王清华嗯了声，在韩淑静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王清华不想坐在韩淑静的对面，那样面对韩淑静，会让自己感觉非常压抑，必须仰视韩淑静，好像自己平白无故就矮了半头。他知道关凤鸣和韩淑静叫自己过来的目的，所以必须拿出个常务副市长的架子，在气势上先压倒这两个。这样才好对他们的意见提出自己的看法，也不怕他们两个不当回事。
第三百六十九章暗流10
第三百六十九章暗流10
关凤鸣跟在王清华后面进来，倒在韩淑静的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下韩淑静，两个人似乎是在交流某种意见。当然这种交流本身不用避讳王清华，却也不好明说。
这时就有办公室的人进来给王清华倒茶，倒好了放在王清华的手边。王清华就端起来抿了口，略微有点烫，有用嘴吹了吹。
“王市长已经来了，咱们就开始吧。”关凤鸣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我们这次把你请过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下兰沧海的处理问题。”关凤鸣说完，看了下王清华。王清华依然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品茶，好像关凤鸣说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样。关凤鸣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发作。因为王清华从进来还没有说句话，自己也根本逮不住什么能说王清华的。你总不能因为你在说话，人家在喝茶就说人家不尊重你的发言吧。这虽然是个明逻辑，却没有硬性的证据。同时这段时间，关凤鸣也发现王清华好像变得越来越持重了。有什么话，也不轻易说出来，跟王清华说话难免小心了不少。
关凤鸣好像拳打在了棉花上，王清华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只好继续道：“兰沧海的问题现在可大可小。为什么这么说呢？第，兰沧海的问题几乎都涉及到了省委副书记田明轩同志。你也知道，上次我们已经把问题给中纪委和省委反映过了。可是直到现在，中纪委也没有个明确的态度。我看他们好像是想把田明轩保护起来。第二，兰沧海依然没有交代他跟蓝菊集团的关系。尽管有迹象表明，他跟蓝菊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蓝菊集团的很多业务都是在他的庇护下进行的，但是我们又没有证据能证明，蓝菊集团的幕后老板就是他兰沧海。我和淑静同志的意见是，只要兰沧海承认跟蓝菊集团的问题，我们可以尽量不向法院起诉。”
王清华放下茶杯，很笼统地笑了笑道：“关主任韩检，本来对兰沧海的问题，我是应该回避的，但省委既然安排了，我也必须服从。我在这里谈两点我个人的看法，供你们参考。”
“既然没有证据能证明，兰沧海跟蓝菊集团有什么关系，就说明所谓的迹象只是种从别的地方的案借鉴来的猜测。那么就从法律的角度不足以说明，兰沧海案跟蓝菊集团有任何的关联。由此说明，我们现在让兰沧海交代跟蓝菊集团的关系，也只能是无中生有。因为我不同意用这种交换的方式，来审理这个案子。”
王清华说完，韩淑静马上接了话道：“其实我跟关主任本来也想这么做，但是上面对田明轩的问题不处理，如果我们对兰沧海处理，就没有了理由。兰沧海很有可能上诉。这样以来事情就麻烦了。如果兰沧海承认跟蓝菊集团的关系，我们对这个案子对上面也好有个交代。”
韩淑静说着，看了下关凤鸣，接着道：“省高院催我去汇报工作，也是为了兰沧海的案子。如果现在没有没有个明确的结论，我也没有办法给高院的领导交代。当然了，这样处理也是种无奈之举。”
王清华就基本明白关凤鸣和韩淑静的用意。关凤鸣向比较较真，但他还是不愿意和省委和中纪委对着干。省委和中纪委的不明确态度，也让他和韩淑静非常为难。他们这样做，纯粹就是为和稀泥，只是希望把这个稀泥和的更像那么回事。方面给上面有个交代，另方面也可以给社会有个交代。
“既然这样，我就说说我的第二个建议。”王清华略微停顿了下，接着道：“兰沧海案审理到现在，审查的结果只有两个，是因为重型机械厂地皮的事情，收受唐范海百万元现金。二是在担任田明轩的秘书，和在下面做县委书记的时候的些问题。现在中纪委和省委已经把第二个问题压住了，那么就剩下第个问题了。现在唐范海已经死了，证据是由唐范海的老婆蔺雪梅提供的，而且兰沧海已经把百万元交出来了。也能算是有重大悔过表现。我看可以向中纪委和省委汇报下。当然汇报的时候，两个问题并汇报。把问题交给中纪委和省委决定。你们看怎么样？”
既然中纪委和省委都已经避讳田明轩，那么兰沧海作为从犯，旦处理适当，兰沧海肯定是要上诉的。这起码不是省委希望看到的。这就等于把兰沧海这个皮球踢给了省委，让省委自己拿主意。
关凤鸣和韩淑静相视笑道：“王市长，你这等于给省委出难题啊。”
王清华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像压根就没有听见关凤鸣的话样，喝了两口才道：“关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惩治的决心不能变，只是在方法上需要灵活些。我的建议也是从大局考虑。对于市的问题，兰沧海并不是关键所在。就像罗委员曾经给我说过的样，兰沧海只是个意外收获。充其量对他罢官免职也就到尽头了。而要真正解开市的盖子，我们还需要从多方面努力，照准个突破口。兰沧海不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所以我建议暂时不要处理兰沧海的问题。以免引起过多的麻烦。”
王清华虽然说的跟打哑谜样，但是韩淑静和关凤鸣都能听得懂。裘学敏才是市的祸根。这个祸根后面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谁也不知道，但是旦揭开这个秘密肯定是个惊天大案。
“王市长，”韩淑静看着王清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前段时间的事情，请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也是无可奈何。”说着摇了摇头，接着道：“万万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王清华摇了摇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个时候我也不是自身难保，如丧家之犬，四处找门路吗。”
两个人说的是谭明月主持工作的时候，韩淑静对小王庄的问题直非常疲沓，总是在处理与不处理之间游走，把王清华搞的非常被动。
韩淑静的话，王清华明白，关凤鸣却如坠五里云雾，笑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怎么句也听不懂呢。”
韩淑静就看了下王清华，意思是问王清华该不该给关凤鸣说。王清华又端起来茶杯喝自己的茶，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