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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就是你之所以明明知道那种努力是徒劳无功,却仍答应让九姑娘留下来试试看的原因吗如此才有机会把二哥和七姑娘凑在一起,没错吧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二哥一定会喜欢七姑娘呢”

端木净尘但笑不语,眼底却浮现满意的神采。

“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你不说答案就算了,横竖有得让我嘲笑二哥就行。不过”端木竫云喃喃咕哝,伸长脖子望向大哥后面,九儿与龙月边聊边走过来。“请问你们来做什么九姑娘不是该出门去了,而龙月不是应该正在和你的冷日剑法奋斗吗”

慵懒的笑,慵懒的姿态,端木净尘曲肘靠著栏杆。

“我想来问问你,你知道东园里的婢女在说什么闲话吗”

“哦,那个喔也没什么嘛,她们嫉妒啊瞧瞧”端木竫云指指听风轩里的甜蜜二人组。“以往都是那些丫头们在伺候二哥,现在不但要改去伺候七姑娘,还得眼睁睁看著她们倾慕的二少爷亲自照顾七姑娘,这可是双重酷刑耶她们都快呕死了。”

“难不成”九儿一走近,上贴到端木净尘身边去。“她们都喜欢二公子那种凶巴巴的男人”京城里的女人好奇怪喔

“凶巴巴不要紧,够好看就行了”女人哪,就是见不得漂亮的男人,可是呜呜,他也不错看呀为什么没有女人盯上他不放

“好看”九儿更疑惑了。“二公子会有我姐姐好看吗”

端木竫云呆了一呆。“那那不同啊二哥是男人,你姐姐是女人嘛”

“都是人,有什么不同”

废话,当然不同,一个是干,一个是坤;一个是阳,一个是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更简单的说,就是一个不会生小孩,一个会生小孩;一个是“剑”,一个是“鞘”;一个下面多两颗“鹅蛋”,一个上面多两粒“肉圆”。

不过,这也难怪啦难怪女人一见二哥就晕头转向,手脚发软,九儿却全然不当一回事,因为她早就看惯了七儿的美,若只论五官的话,的确是七儿更胜半筹。

话又说回来,也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二哥的“美貌”,所以才不会一见到七儿就昏天黑地,眼发直又流口水。

说来说去,容貌的美丑也只不过是表相而已,何必太在意。

“哪,我这么说吧你总不能真的让二哥去作皇后吧”

原本闲闲在一旁听故事的龙月猝然抽了口气,惊吓地瞪过眼来。

“为什么不可以”九儿傻傻地反问。“焦婶儿说,人家先朝皇帝们都好男色,几乎没有一个缺少男宠的呀”

龙月拚命摇头,满头冷汗涔涔四处飞溅。

白眼一翻,“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好不好小姐,那是皇帝私底下宠爱的宦官耶”端木竫云哭笑不得地直叹气。“照你这么说,二哥可以作皇后,那我也可以占个嫔位来坐坐,大哥可以晋升贵妃”

大小老婆刚排好位置,扑通一声,龙月已然惊恐地跌坐到地上去,九儿比他好不了多少,她慌张失措地紧紧抱住端木净尘的手臂,仿佛在护卫属于她的东西不被抢走。

“不不是吧端木大哥,你你也想进宫作皇帝的嫔妃吗”

“别听他胡扯,这小子就爱胡说八道。”端木净尘唇畔上的微笑仍是那般和煦,语气亦是慢条斯理,那双灼灼的黑眸却微微眯了起来。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他的年岁也差不多了,我是该替他找个婆家,既然他有这意愿,便把他送进宫里去也无妨,省得我还得替他准备嫁妆。至于我,可没那兴趣去和一堆女人抢男人,这种滋味让他一个人去品尝就够了。”

一听,龙月两眼翻白呼吸抽筋,只差没口吐白沫当场昏厌倒地,相反的,九儿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三公子想去作皇帝的嫔妃呀”

此时,原该大惊失色的端木竫云却一反常态,双眸只呆呆地注定九儿抱住大哥的藕臂,亲昵得不该是大哥允许的范围,大哥却好似一无所觉。

“啊大大哥,那那个那个”大哥老了吗反应怎生迟钝了

“嗯”端木净尘慵懒地应了一声。“准备要嫁了吗,三弟”

“不是这个啦我是说那那个”端木竫云拚命指著某处“男女授受不亲”的地方,还拚命使眼色。“那个啦”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要提醒大哥,免得待会儿大哥迁怒到无辜的小绵羊身上来,譬如把早膳吃的稀粥酱瓜全都吐到他身上来之类的。

“唔那个哪个”循著他指示的方向,端木净尘悠悠地瞟一眼。“哦这个,如何”

“如何”端木竫云尖叫。“还问我如何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碰你吗你不是说让女人碰到就好像让毒蛇碰到一样恶心吗娘还说,打小开始,她只不过想抱抱你,你就说好恶心,打死都不给她抱,她偷亲你一下,你就当场吐给她看,害她好伤心好伤心,直怨叹白养了你这个不肖儿”唉,为什么光是怨叹,不干脆掐死不肖儿呢

“不喜欢女人碰”九儿讶异地瞧一眼端木净尘,再看回端木竫云。“不会啊我常常碰端木大哥,端木大哥也没有说什么呀啊,我知道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对不对,端木大哥”

端木净尘不置是否地淡然一哂,抿唇不语。

朋友

这跟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女人就是女人呀

端木竫云与闻声而出的端木劲风相顾一眼,不约而同地将诡谲的目光投注在端木净尘身上。

难不成是

“那种”朋友

呵呵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哦哦哦”端木竫云拉长了鼻音,两眼暧昧地挤过来挤过去,好像打算把两颗眼珠子统统挤到同一个眼眶里去。“原来是朋友啊”

眉梢子轻轻一扬,清俊的脸倏现温和到不行的笑,“嗯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年便让你入宫去伺候皇帝老太爷,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你起码能捞上个妃子作作。”端木净尘呢呢喃喃地自言自语。

烈日艳阳下,龙月瞬间冻结成一条冰柱。

端木竫云却犹如七月里的鸭子:不知死活。

“那正好,我可以保护七姑娘不被其他嫔妃欺负。”

“可是我还找不到门路让姐姐进宫去耶”九儿苦恼地咕哝。

冰块碎裂声,龙月惊喘地猛然转过眼来错愕地看看九儿,再不敢置信地瞪向七儿。

“没问题,没问题,”端木竫云笑嘻嘻地安抚她。“我先进宫里去施展狐媚大法,待得了皇帝老太爷的宠爱之后,再请他接你姐姐进宫去,我敢保证她也能过过妃子的瘾。”

龙月的下巴掉到地上去了。

“真的吗”九儿惊喜交集地放开端木净尘,改抓住端木竫云的手臂。“三公子真愿意帮这个忙吗”她居然信了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胡言乱语

“放心,放心,”端木竫云有意无意地瞟向二哥。“我一定会帮七姑娘找到个可靠的长期饭票。”包吃包住还包宠。

“太好了,”九儿眉开眼笑地咧著欣喜的小嘴儿。“那我就不必再急著找门路送姐姐进宫了,真的好难耶”

龙月脸色青白,无语问苍天。

“长期饭票么”端木净尘亦有意无意地瞄了二弟一眼。“想当七姑娘的长期饭票可不容易哟,得认清楚七姑娘将永远是那般童椎纯真,这是她的缺点,可也是她的优点,尚要忍受得了她的无知,忍受得了他人的歧视眼光他人的闲言闲语,若是没有这种决心,是没有办法担负起守护她一生的责任的。”

闻言,端木劲风若有所悟地睇视身旁呵呵傻笑的人儿,那个万年常粘在他身边的痴儿,纯真美丽又憨傻,总是那么直接地表达出她的心思,不耍手段,也不玩计谋,更不会信口开河,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坦白在阳光下。

更重要的是,她苦苦痴缠著他,原因却非常单纯,只是因为他对她“好”,并不是为了他的俊美容貌,因为她自己比他更好看。

这样的女人不正是他所希冀的吗

一只有力的手倏而搭上他的肩头,他移过两眼去与大哥四目相对,沉默中,交换著唯有彼此才能意会的讯息。

然后,端木净尘微笑颔首,“你应该了解了吧天下间的女人并不是全都一个样儿的。”说罢,鼓励地拍拍二弟,而后转身离去。“好了,我们回南园去吧我得好好挑个黄道吉日,把我这可爱的三弟扔进宫里去给皇帝老太爷宠。”

三人鱼贯离开东园,唯独剩下四肢僵硬仍无法动弹半分的龙月。

想到适才师父所丢下的最后一句话,一股冰冷的寒意倏地自脊椎骨尾端窜流至全身,令他扎扎实实地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三师叔真的要“嫁”进宫里去

月到中秋分外明,皎洁的晕白光芒下,九儿早已在凤凰木下等候多时,一见端木净尘即欢愉地迎上前去。

“端木大哥”

“嗯你怎么在这儿等我不做女红了”

“有三公子的帮忙,我就不需要急著攒钱了嘛”

闻言,端木净尘不禁哑然失笑。

这妮子未免太单纯了,这种玩笑话,她居然也深信不疑。

不过

“那你以后就可以轻松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了。”

“休息”九儿黛眉轻锁,欲言又止地咬住下唇片刻。“那个端木大哥,你白天都要教龙公子练武吗”

“大部分。”端木净尘又倚上凤凰木了。“怎么,你有事”

咧了咧嘴,九儿两眼迟疑地瞅住他。“老实说,我本来是想说,既然不需要我花时间去找门路了,乘机带姐姐出去走走也好,你知道,女人一旦进了宫,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端木净尘点点头。“的确。”

“可是没想到姐姐竟然对我说,她不要跟我去,她要二公子带她去”九儿有点难过地扁了扁嘴。“以前她都一直是缠著我不放的说,现在居然居然不要我了。”

抬起她的下巴,端木净尘柔和的瞳眸与她湿漉漉的大眼四目相对。

“既然要她嫁人,这种情况对她而言反而是好事,不是吗”

“我知道,”九儿老老实实地点头。“她若是死缠著我不放,是不可能进宫里去的。”

换个人缠,不也一样进不了宫。

“你能理解是最好。”放开手,端木净尘顺势替她将松落的青丝撩到耳后去。

“我是能了解,所以才想说自己一个人出去逛逛就好了,可是”一抹孤寂悄然浮上眉梢眼角,九儿看上去显得更落寞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姐姐能进宫里去之后,每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到我们姐妹俩即将要分开的那一天,之后我也将会真正面临孤独的”

“我陪你去吧”不待她说完,端木净尘便温柔地打断了她的低述。

“可以吗”黯淡的脸色瞬即燃起一片绚烂的神采。“可是端木大哥不是要教龙公子练武”

“是那样没错,不过”端木净尘沉吟。“龙月现在遇上了瓶颈,也许出去走走,转变一下心情,这样对他更好也未可知。”

“耶,太好了”九儿忘形地抓住端木净尘的手臂猛摇。“那我们明天就上城南外的城隍庙那儿逛墟市好不好”

眉儿在笑,眼瞳发亮,欢愉扬起了她的嘴角,就像一朵充满了眩惑魅力的月下香,绽放出令人情不自禁的浓郁香气,诱使端木净尘再次将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那副开心的笑容上,仿若蝶翼拍拂似的滑过甜蜜的笑纹落至湿润红嫩的唇瓣,停住。

“好啊”端木净尘低柔地细语。“你想去,我们就去。”

在他温柔的凝视和若有似无的抚挲下,不知所以地,九儿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渴,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我想去。”

端木净尘轻笑,“好,那就”收回手,退后一步。“快去睡吧多养点精神,明天好好逛一逛,嗯”话落,即回身离去。

若是以往,九儿一定会拉住他缠著要多聊一会儿,可是这一回,她却只怔楞地望著消逝于月夜下的人影,捂著胸口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心怎么会突然跳得这么快呢

第六章

清晨的风是幽冷的,那一片剑光刀影却有如烈焰般璀璨炽热,带著泣嚎似的呼啸卷向四面八方,仿佛欲充塞整个天地宇宙,猝然间,一抹流芒自烈焰中射出,笔直飞向旭日,在尖锐的破空声中,那抹流芒蓦而如正月里的花炮般爆裂开来,千百点火星四散飞扬,而正中央,正是满脸错愕的龙月。

“这这”他似是仍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中剑半晌,再望向一旁含笑而立的师父和师叔。“我我”

“不错嘛居然真的给你练成了。”端木竫云笑眯眯地奉送免费大拇指一根。

“练练成了”龙月喃喃重复。

“还不够熟练,”端木净尘善尽为人师的职责,挑剔地批评。“不过,倒是领悟完全了。”

“那就是”龙月又呆了片刻,骤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雀跃地又跳又叫起来。“我会了,我会了,我终于会了”

“原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有效呢”端木竫云嘟喽。

“呿真是的,练剑不必认真的在家里流汗花力气,居然跑到外面去玩几天就会了,这根本没道理嘛”

“倘若他的心境无法完全放开来,便无法真正领悟到冷日剑法的心法。”

“哦我懂了。”端木竫云弹了一下手指。“所以你才想到要先让他放开心胸,再来思考冷日剑法的奥妙啧啧,也真亏你想得出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硬是要他玩到忘了练剑这一回事,才叫他回过头来练练看,更教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老实说,这方法也不全然是由我想出来的,而是九儿的话让我灵机一动。”端木净尘对迎面定来的龙月点点头。“所以,别忘了九儿这份情。”

“是,徒儿记住了。”

“好了,走吧该去吃早餐了,待会儿还要去关帝庙逛庙会呢”端木净尘转身踱开。“啊对了,龙月,你还剩多少天”

“四天,师父。”

“只剩四天啊唔好吧晚上回来我再传你狂日七掌,你回去之后可以利用空暇时问好好钻研一下。”

“谢师父”龙月欣喜欲狂。

“不过今儿个出去,你可得给我好好的玩,玩得越疯狂越尽兴越好,懂吗”

“懂。”龙月大声应道。“师父”玩也能玩出成绩来,这是龙月所始料未曾及的。

起初,他确实相当疑惑师父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教不下去了干脆耍著他玩想问又不敢问,谁教师父是老大,他这喽罗徒弟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摇著尾巴跟在师父三师叔和九姑娘屁股后头到处去玩,免得师父一拳扁得他满头包。

不意十天过去,被师父拎著颈子逼迫出来的放纵,不仅在他那副拘谨的面容上添了几许明朗,更使他在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他苦练半年依然无法突破的关卡。

这会儿,他对师父可说是心悦诚服到五体投地的程度,即使师父要他的老命,他也会当场抹脖子给师父看。

往后他再也不敢怀疑师父了

“好,那待会儿你就先上丽香院去吧”

“款”

“去找几个女人乐一乐啊”

简直不敢相信,师父居然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而三师叔竟也一搭一唱地配合说相声。

“啊对,最好叫她们给他来个全套眼务。”

“为什么要全套服务”

“这样他就可以待在丽香院里轰轰烈烈地玩他个过瘾了呀”

“听起来内容想必很精采。”

“何止精采,吴侬软语嗲劲媚功,吹吸吻吮舔含吞套,五花八门包罗万象,管教你满床翻滚,乐不思蜀。”

龙月听得满脸通红,差点落荒而逃。

“师师师师师父,徒徒徒徒儿可以不去吗”

“咦你不喜欢女人吗哦那那只有委屈你三师叔,请他陪你玩玩罗横竖他早晚是要嫁进宫里去服侍皇帝老太爷的,先让他练习一下伺候男人的技巧也好。”

“”

好冷的笑话

白净的双颊渲染著淡淡的红云,兴奋的瞳眸不知羞地紧盯住刚踏出清尘阁的男人,藏不住的喜悦在唇畔荡漾开来,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坦白地透露出她的心情,

“哟哟哟咱们九姑娘一瞧见您就脸红呢大哥,啧啧,还笑得跟兔子一样可爱。”端木竫云贼兮兮地拿肩头去撞撞兄长,就像个老鸨似的。“我说她是看上你罗大哥。”

“别胡扯”

端木净尘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支扇子来敲了弟弟脑袋瓜子一记,手才刚收回来就被抢走了。

“端木大哥,怎么这么晚,都快巳时了耶”

自他们相约一起到京城各处去闲逛的第一天,端木净尘带她去看了场吞火吞剑的表演,因为紧张,她不自觉地抓紧了端木净尘的手臂,之后又“忘了”放开他开始,不知不觉地,九儿养成了一见面便挽住他手臂的习惯,相对的,端木净尘也似乎养成了被九儿挽住手臂的习惯。

“刚刚有属下来向我报告一些事,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这样啊咦”九儿奇怪地左探头,右探脑。“龙公子呢”

不甘心被冷落,端木竫云马上插进一句。

“龙月昨晚宿在丽香院没回来。”

“耶为什么丽香院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端木竫云双眉一掀,搓著手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十足十的龟奴龟孙奴才,猥亵到不行,“当然特别,而且特别得很,否则龙月那小子怎会不想回来了呢”

“真的那我也要去看看”

“好啊我也带你”去特别一下。

又被敲了一记,端木竫云哎哟一声被自己的牙齿咬到舌头,眼角直泛泪光。

“都是女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去逛逛北城外的胡市吧”端木净尘若无其事地把话题目标转开,并领前走去。

“胡市”

“北地来的胡人开的市,一年就只得这十天喔”

“咦只有十天那我们还不快点去”

紫貂北猪人参松实蜜蜡等,这是北方特有的产物,也只有在胡市里才有得大量交易,由得你精挑细选。

不过对九儿而言,那些胡人也挺有看头的,蒙古人契丹人突厥族党项族,不同于中原人的瘦削斯文,个个高大魁梧,满脸落腮胡,还有蓝眼睛红头发,真是有趣到极点。

“九儿,过午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好好,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依据过去的经验,这种回答必须再经过翻译才是正确答案。

正解应该是:好好好,你们先去,我打死也不去

懒得再浪费唇舌,端木净尘径自往酒馆行去,很“不巧”的,九儿就挂在他手臂上,舍不得放开,又拚不过他的力气,只好像只赖皮狗一样被拖著定,端木竫云看得窃笑不已。

酒馆内,在等待上菜时,嘴巴一时半刻也闲不得的端木竫云就问了。

“九姑娘,我看你逛街时真是跟人家不一样,人家是闲逛,逛一条街下来半个时辰还嫌太多,你是拚老命逛,逛一条街得花上三天又三夜;人家是走马看花蜻蜒点水,你是非得每一样东西都看到头昏眼花不可,就差没吞下肚里去了,又不买,干嘛这么顶真呢”

九儿不满地嘟著嘴,两眼还瞠怪地斜斜瞅住端木净尘,怨他不由著她继续逛。

“人家跟你们不一样嘛人家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机会好好逛逛外头的风光景色耶”

“干嘛你要出家当尼姑了吗”

“才不是咧”九儿娇嗔地更撅高了红唇。“等姐姐进宫以后,我就得拿牌子回去帮娘移坟入祠堂,之后爹大概也不会再让我回宗府里去了,因此,我得找个大户人家去作婢女,否则就没地方安身了。你们也是知道的啊作婢女是不作兴到处乱跑的,所以说,我不把握住这个机会的话,就得等下辈子了。”

“原来如此。不过”端木竫云挪出一颗眼屎偷觑向大哥。“你就没想过要嫁人吗”

九儿耸耸肩。“没想过,就算想过又如何我不像姐姐那么漂亮,也不是很聪明,又没有嫁妆,谁个愿意娶我”

嘴角突然冒出两条狡猾的笑纹,端木竫云就像只脑门上贴著正字标记的小狐狸。“那如果我大哥愿哎哟”他苦著脸拚命揉搓后脑勺。“干嘛呀大哥,又敲我今天我脑袋上的蚊子特别多是不是”

“不是,是苍蝇。”端木净尘拿扇子指指他后面。“菜来了。”

“菜来了就菜来了,干嘛敲我嘛”端木竫云嘟囔著偏开身子让店小二布置酒菜。“我说大哥,你从来不用扇子的说,怎么突然舞起扇子来了”

端木净尘浅笑未语,九儿急忙举手自首。

“我我送的我送端木大哥的”说著,还抢来扇子打开献宝。“你瞧,你瞧”

“瞧什么,有宝么”端木竫云忙定睛看去,但见扇面上题著一首诗。

甲高庭院杨花转,闲淡春风,昨夜匆匆,颦入遥山翠黛中。

金盆水冷菱花净,满面残红,欲洗犹慵,弦上啼乌此夜同。

翻过面来,又是另一首诗。

关山梦魂长,鱼雁音尘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这是咦”端木竫云很快就看出其中的玄妙之处。“金盆水冷菱花净,净;鱼雁音尘少,尘”抬眼,“哟,大哥,这两首诗里恰好各嵌进你的名字之一耶”转首。“九姑娘,你还真有心喔肯定找了很久吧”

“也没有啦”九儿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其实我不识字的,不过,端木大哥画姐姐的画像里有落款,所以我就认得端木大哥的名字了,那我逛到扇铺里时刚好就瞧见了,我觉得好巧,所以就赶紧买下来罗”

“而大哥就赶紧收下来用罗”端木竫云戏谑地眨巴著两眼。

“话真多。”端木净尘收回扇子揣入怀里,再掰下鸡腿放进九儿碗内。“快吃吧,两位”

“不公平,大哥”眼看那只肥嫩嫩的鸡腿直接飞进了对面碗里,端木竫云忍不住拿筷子敲敲自己的碗抗议。“为什么她有,我没有我是你的亲弟弟耶”

一声不吭,端木净尘默默回应了“亲弟弟”的抗议。

端木竫云瞪著碗中的鸡屁股,拭了拭眼角,“好偏心”委屈地咬下一半油腻腻的鸡屁股,再吸了吸鼻子。“也许我根本不是大哥的亲弟弟,大概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耶真的吗”九儿又信了。

“八成是”端木竫云正经八百地点点头。

“好可怜喔”九儿同情地拍拍他的手。“不过,幸好你运气还不错,碰上端木大哥的爹娘捡你回去,他们一定很疼你,对不对”

“他们是很疼我,可是”端木竫云朝大哥投去哀怨的一眼。“大哥不喜欢我,因为他嫌我是从垃圾堆里”

“不对,是粪坑,”执起酒壶,端木净尘漫不经心地作更正声明。“是从粪坑里捡回来的。”

九儿抽了口气。“天哪”

端木竫云也呆住了。“粪粪坑太惨了吧”

端木净尘悠悠然地为自己斟了杯酒。“当时你还差点被屎尿淹死了呢”

九儿张口结舌,端木竫云目瞪口呆。

“记得爹娘抱你回家之后,你身上的臭味直到三年之后才消失”

九儿恶心地呕了一声,端木竫云困难地咽了口唾沫。

“最糟糕的是,每次喂你喝羊奶,不抱你到茅房旁边你就喝不下”

“够了”端木竫云举双手投降。“我还是爹娘亲生的就好了。”

“咦”九儿愕然。

端木净尘斜睨向弟弟,两眼中轻扬起揶揄的神采。“你确定”

端木竫云叹气。“确定。”早知道斗不过金字招牌的老狐狸了

“不后悔”

更深的叹息。“不后侮。”

端木净尘逸出笑声,颔首。“那好,记住,下次又想说你是捡来的时候,直接说是从粪坑里捞起来的就行了。”

九儿听得满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说我是笨蛋”端木竫云喃喃道,把剩下的鸡屁股塞进嘴里。

九儿看看神情沮丧的端木弟弟,又看看唇露浅笑,眼神温和的端木哥哥,然后疑惑地凑向端木竫云耳傍低语。

“喂三公子,端木大哥人很好啊为什么你和二公子好像都很怕他”

“好”端木竫云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不敢光明正大地给大哥好“看”,只敢偷偷摸摸瞪他一眼,还不敢太用力。“好个屁”

九儿眨了眨眼,声音更低了。“难不成端木大哥平常好好说话,可是一旦发起火来就很可怕譬如会骂得人狗血淋头,或者把人揍成一团肉泥之类的”

“才怪”端木竫云白眼一翻。“大哥才不会做那种傻事呢他生平从不发火,也不骂人,更不可能揍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那么怕他”

端木竫云恨恨地自己扒下另一支鸡腿。“因为他虽然不会骂人,也不会揍人,却会把我们扒光光丢进城里来亮相展览。”

九儿呆的一呆。“款”

“我第一次被丢到城里的大街上时是十二岁,那时候他还给我留了一条里裤,比二哥好,二哥第一次被丢进城里时,真的是全身被扒光了,请你想像一下,一个十四岁的大孩子是如何光不溜丢的从城里逃回山庄里去,因为沿途上那些基于同情想施舍给他一条裤子的人都被大哥阻止了。”

睁大眸子,九儿真的开始想像了,不一会儿,她突然噗哧一声,旋即忍俊不禁地趴在桌上大笑。

“好好惨”

“还有更惨的呢”端木竫云忿忿不平地咕哝。“我们最后一次被大哥扔进城里是在我十六岁,二哥十八岁的时候,而且是全身光溜溜的一起被扔过来,就在清晨最热闹的早市上,还被点了穴道,别说逃了,连半根头发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越来越多的人围在我们四周欣赏兼评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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