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菲气笑了,“我省吃俭用、加班加点得来的辛苦钱,凭什么便宜他?!”
“有好处从来想不到我,知道我手里有点小钱了,想着法地凑过来,哄我把存款送给弟弟。这么能耐,你怎么不上天!”
“我特么进大学后再也没回过家,你倒是有脸往我跟前凑!当我傻?已经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等对方回答,高晓菲自顾自地说下去,“哦,我忘了,你向来觉得你处事公正,不偏不倚,对我跟弟弟一样好。是我没良心,才会忘恩负义。可事实上呢?你只是嘴上说的好听,遇事就偏心偏的没边了!”
“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回么?”郝悦彤低声道。
高晓菲冷漠以对,“不是原谅,也不是不原谅,而是你的一切早已跟我没有关系。”
“我在世界5oo强企业熬了七年,终于还清房贷。之后考了公务员,嫁了好老公,生活轻松悠闲。所以我不稀罕从你那得到些什么,有什么想要的我会自己去拼。”
“今天过来看一眼,只是因为听说你癌症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高晓菲勾起嘴角,“人在做,天在看。瞧瞧,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郝悦彤心中又苦又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试探着商量,“我没几天活头了……就这几天,陪陪我好吗?你每天过来陪我两个小时,我、我就把财产全部留给你!”
生病中的人格外脆弱,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医院,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那种感觉太难受,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的像是一世纪。
高晓菲露出嘲讽之色,“你不是早就告诫过我,让我死了心,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么?财产全留给弟弟吧,我一分钱都不要。”
说着,她抛下一句,“既然人已经见到,那么我走了。”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郝悦彤颓然坐在床边。她忍不住想,如果她以前不是那么重男轻女,现在女儿是不是就会每天过来陪她了?
自作孽,不可活。郝悦彤莫名想到了这句话。
胡思乱想间,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妈!”熟悉的嗓音响起。
郝悦彤猛然抬头,看到来人后又惊又喜,“儿子!”
“我来看你了。”高宏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最近公司事多,一直没能抽出空来,今天可算是忙完了。”
“不要紧不要紧,工作重要。你能过来一趟,妈就很高兴了。”郝悦彤笑的合不拢嘴。
“工作再重要也比不过亲妈呀!以后我会常来的!”高宏信誓旦旦许诺。
“好好好。”郝悦彤极为高兴。
聊了半个小时,高宏离开,说是明天还要上班。
郝悦彤虽然不舍,也只能让他先回去。
等独自一人时,郝悦彤安慰自己,“没关系,过两天儿子又会过来的。”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没做错,“还是儿子好!有良心!以前没疼错他。”
谁知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一个礼拜过去了,儿子都没有再来。
郝悦彤越来越虚弱,非常容易劳累,经常坐在床上或躺在床上。她每天都巴巴地看着门外,希望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见到想见的人。但是,她每次都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