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看向步陆孤剑,在看清楚后者的面容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步陆孤剑则是满面春风的笑道:“秦命不说,我都还不知道,原来大争世界里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啊。”
剑无双冷哼一声,不作回应。
步陆孤剑咧嘴一笑:“上一次没能杀了你,这一次,不如你我之间,来一场?”
步陆孤剑战意十足。
二人的目光,顿时于城下城上对峙。
“算了步陆孤剑,你回来吧,他最终还是要留给我。”
步陆孤剑闻言,这才回到秦命身后。
“剑无双,北策军已然以我秦命为尊,你是个天才,我承认,但很抱歉,任何天才和我秦某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下,都注定是一场悲剧。”
“所以几天后的天罡城上,我会打断你的狗腿。”
“秦命!你找死!”
剑无双哪里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然秦命说完这句话,直接是离开了城头。
浔阳城大门紧闭,俨然也是不打算放他们进来。
剑无双心境有些崩塌。
“不要因为别人激怒了你两句,你便自乱了阵脚。”
此时,商不问从后方走来。
他轻轻握住剑无双的肩膀,淡淡道:“我看好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商不问又缓缓离开。
似乎在这种状态之下,只有商不问才能给剑无双的心灵以一丝慰藉。
他缓缓握了握拳头。
“放心吧,我会证明我比秦命要强!”
他心中,已然把商不问完全看做自己人,同时也是自己的最大助力。
……浔阳城一战,十万北伐军有些伤亡,但不大,经过两天的修整,基本上恢复了满员战力。
第三天,秦命率领大军悄悄离开了浔阳城,他没有告诉剑无双。
此刻的剑无双驻扎在距离浔阳城一里之地,或许还不知道前者已经离开了浔阳城。
过了浔阳城,便是洛河。
洛河一线排开,气势恢宏,全长千里,激流涌动,贯穿整个乾元南境。
自西向东,东部朝着北蛮、东齐两大王朝的方向延伸,灌溉方圆数千里农田,滋养几方百姓。
西部,则是注入那神秘的无边大荒,源头不可追寻。
它是乾元南境最大主城天罡城最天然的护城河,依靠地利,这数百年来,大秦似乎从来没有接近过天罡城,甚至没有接近过洛河北岸。
因此,当十万中央防备军洗劫了天罡城并且安然归来的时候,无疑是引起了巨大轰动。
这可谓是数百年来前所未有之事。
这让乾元蒙羞。
但乾元恐怕也没有想到,如今秦命,再次率兵,驻扎南岸。
两军对峙,渡江之战役,一触即发。
这一日,秦命带着丁烈、林净之等五纵队的老人,来到了洛河之上。
孤零零的几道身影在这偌大洛河上,显得突兀。
“宋哲,就是在对岸战死的。”
丁烈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看着对岸,眼中隐隐有杀意。
同袍数十载,虽然内部互有争斗,但实际上无伤大雅。
并且宋哲为人耿直,算是能够和丁烈为数不多的说上话的人。
闻言,秦命目光看去,右眼神眸一闪。
视线所及,他仿佛看见那一日悲壮之战,二营尽数战死,无一人而归。
“宋哲死的时候,面朝皇城而不瞑目,可见,他临死前都心有不甘。”
五纵三营庶长开口道。
这些,都是宋哲的老朋友了。
闻言,秦命心头微微一颤。
面朝皇城,看什么呢?
自然是看当时的自己。
当时自己忙于大争之事,根本无法赶回国战前线,如果他在,宋哲根本不会死。
而不甘,为何不甘?
自然是死的不甘。
他不死,五纵队其他人就要死,他向来耿直,不会让其他兄弟去白白送死,所以他选择自己慨然赴死。
这一切,都是剑三通逼的。
宋哲,是被剑三通活活逼死。
而他在死前最后一刻,想到的是秦命。
“待得秦命归来之时,便是尔等世家覆灭之日!”
秦命不知道宋哲当时是怎么想的,但他却仿佛能够感受到后者临死前的悲愤。
“宋哲,是我的朋友。”
说着,秦命看向身后,那里,简无袖和吴不修二人,各自抱着酒坛,面露悲伤。
“你生前最看好他们二人,放心,他们二人以后我来护着,你放心去吧。”
秦命低喃,下一刻,他从简无袖手中接过一坛酒,缓缓的倾洒入洛河之中。
“一酒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三十年。”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鲸饮未吞海,剑气却已横秋。”
“兄弟,这坛酒,敬你我相识,君且一路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