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发生了挤兑潮,陈家在梅城的信誉将一落千丈。
但冯如海怎么也没想到,这帮商人都是群脓包软蛋,见风使舵的家伙,让陈克恐吓了几句,竟然都跑光了!
冯如海恨的牙痒痒,但也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继续挤,万一陈克那个小王八蛋是虚张声势呢?
他看向最后的十几个商人,阴声道:“陈家少爷既然答应给你们结账了,那就结了吧!”
十几个商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将账本一一递给管家陈小福。
陈克手中的银票,一张张发了出去,越来越少。
最后一个商人走上前,陈克的手里已经没有银票了。
铁牛拿着棍子,冷眼看着来人,忽然道:“刘掌柜,当年你生意破产,跳河的时候是老爷救了你,还借给你钱让你东山再起。你可想清楚了,拿了这笔钱,什么情谊都没了。”
刘掌柜满脸通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带着哭声道:“昨晚冯掌柜派人告诉我,只要我跟着大家一起来要账,他就把沿街的一家铺子低价转让给我。老夫一时让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等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陈少爷,老夫对不起你们陈家啊!”
说罢刘掌柜嚎啕大哭,连连磕头。
冯如海惊怒不已,厉声道:“你别胡说八道,压根是你自己想来的,现在还诬陷我?!”
刘掌柜恨恨瞪着冯如海,把账本上的账单撕下来,一口口吃了下去。
一边吃,一边瞪着冯如海。
冯如海气急败坏,看看陈管家,又看看陈克杀人的眼神,猛地一拂袖,转身匆忙离去。
刘掌柜也哭哭啼啼的走了,陈府大门前,终于恢复了平静。
不远处看热闹的一位老者,感慨道:“陈大有生了个好孙子啊!”说罢转身离去。
随从急忙跟了上去,好奇道:“老爷,为什么不说陈百旺生了个好儿子呢?”
老者冷哼一声:“陈百旺?胆小如鼠,蠢货一个,好好的陈家,让他养成了一头肥猪,连个七品芝麻官都敢骑到他头上!”
“老爷,已经是五品官了。”随从小声提醒道。
老者怒声道:“大有要是还在的话,就算是一品大员,也敢卸掉他的一条腿!”
随从咋舌不已,心里却在嘀咕,陈大有那么厉害,还不是仗着有太上皇撑腰?
随从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道:“老爷,咱们亲眼看到陈克骑着马回到的陈府,他怎么一转眼,却装的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越是漫不经心,毫无防备,就越让人觉得可信。要是一副严正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底气不足,虚张声势。”
“那他究竟是不是虚张声势呢?”
“这还用问吗,老夫敢保证,他手里的那叠银票就是全部的家当了,箱子里装的,肯定是白纸一堆。没见那两个小丫头,眼睛都没敢往箱子里头瞅。”
“白纸?!”
随从吃惊不已,“那也太冒险了吧,他就不怕被拆穿吗?”
老者呵呵笑道:“所以啊,他又拉又打,又是恐吓又是摔银票的,戏演的真不错。”
随从终于恍然大悟:“小的明白了,那箱子里头要真的都是银票,陈克根本不至于如此。”
随从心里佩服不已,换做是他,只怕根本没那份急智。
旁观者看的不过是一场热闹,谁又能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多的道道。
稳住了这一波,陈家在梅城名声不坠,钱庄自然稳若泰山。
不过以陈克睚眦必报的二世祖脾气,那些个落井下石的商户们,怕是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