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旺表情古怪的看着儿子,正想说话,忽然间,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来人鼻青脸肿,捂着流血的额头,又是委屈又是气急道:“老爷,燕侯非但不退咱们的宅子,还动手打人!”
陈百旺脸色微微一阴,旋即回复了平静。
他不禁皱眉道:“行了,先下去包扎一下,再去账房支十两银子。”
等那人离开了,陈百旺向着陈克苦笑道:“这些年来,咱家在京城置办了不少宅子,我也照顾不过来,索性就让一些流亡贵族暂时先住着,这不你进京了,我打算把那些宅子都收回来,让你挑着住,哪想到会遇上燕侯这种无赖。”
陈克恍然,笑道:“其实城里有一座宅子,城外有个院子就够了,我哪住的了那么多?”
城外一定要有庄园,而且距离山区越近越好,这样陈克才更加方便驾驭扶摇神舟。
陈百旺摇摇头道:“那可不成,以后你要和很多人打交道,多些去处总是好的,放心吧儿子,大部分人还是很给我面子的,燕侯这样的毕竟少数。”
陈百旺话音刚落,大厅外,又有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就仿佛刚才的一幕重演,来人鼻青脸肿,捂着流血的额头,委屈气急道:“老爷,浔阳伯非但不退咱们的宅子,还动手打人!”
“老爷,吴将军非但不退咱们的田庄,还动手打人!”
“老爷,陈翰林非但不退咱们的别院,还动手打人!”
……
一个个鼻青脸肿、额头流血的随从跑起大厅,带来的消息惊人的相似。
陈百旺脸色难看,呼吸粗重,前所未有的羞怒,几乎要将胸膛给撑爆了。
一个两个被拒被打,还能说成是巧合,十几个人都被拒都被打?
不用说,这帮混蛋一定事先串通好了,才会这么嚣张霸道。
自家的宅子被占,自己的随从被打,这些陈百旺都能忍。
可他不能忍受,别人当着他儿子的面,打他这个当爹的脸!
制怒,制怒。
陈百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惭愧心虚的,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
陈克低着头,心中却是感叹不已。
他这有钱的爹在蜀州也算是威风八面,否则也不会公然和蜀王掰手腕。
可在这权贵多如狗的京城,却也只能做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说明某些人对陈家的打压,已经走到了明面。
陈克相信,这次事件一定会迅速传开,然后有无数双眼睛都会盯着陈家,等待着陈家的反应。
所以这个时候,陈家绝对不能退让,也根本没有退让的余地。
如果一群流亡贵族都能骑在陈家的头上,那陈家在京城还有什么脸面可言,以后还怎么混?
陈克站起身来,向着父亲道:“爹,这件事让我去处理吧。”
不等陈百旺拒绝,陈克抢先道:“爹,就算我把事情闹大了,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不懂事,不会真的跟我计较。可您不同,您是咱家的顶梁柱,不到最紧要的关头,您不能随便出面。”
陈百旺的脸憋得通红,眼圈也红了,胸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扣住座椅扶手的双手松开了一些,极力作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道:“儿子,放心大胆的去闹吧,你说的没错,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陈克躬身洗礼,大步向着大厅外走去。
“铁牛,把那些占据咱家宅子的流亡贵族的资料,都给我找来,一个都不能少!”
“是,少爷!”铁牛应了一声,匆忙离去。
陈克在下人的引领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