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到自然也有付出,在秦军一方,付出的代价则是四万忠勇的步卒在敌骑的冲击下伤亡无法再战。
好在,傅戈这次动用的资本足够的雄厚,损失了四万将士,他还有八万生力军可以驱使,同时,刚刚休整了半宿的李烈骑军也被重新缔结起来,追杀惊慌逃窜的匈奴骑兵,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登山。
秦军临时中军大帐内,一片寂静。
前方胜利的消息已经确实了,但在这里却没有一个参谋人员出声叫嚷,原因不为别的,只为让韩信这个双眼象肿桃子一般的大将军好好休息一会。
“傅帅、军师来了!”
“不用通报,以免打扰大将军休息。”
一个守在帐门口的持戟郎中清了清嗓子,试图转身进帐禀报,但却被傅戈给拦住了。
“是傅帅来了吗,快快相请!”这一番动静出来,韩信已是醒了过来,他连忙起身出帐,大声相邀道。
“哈哈,我的大将军好手笔了,这一仗可将匈奴杀得惨了,只怕以后匈奴人听到韩信这个名字就会吓得瑟瑟发抖。”傅戈见韩信气色相当的不错,便打趣道。
这一仗规模庞大,但对傅戈来说,真正临阵指挥的时候却轻松得很,有韩信这样运筹帷幄的大将军顶在前面,他这个统帅只需要在后面全力支援,鼓励鼓励将士的士气就行了。
“大将军,你这一示敌以弱不要紧,可害得傅帅手可痒痒得紧,你要是进攻的命令再晚一点,只怕连我也拦不住了。”随后进来的张良抹了一把汗水,亦笑道。
“此战非我韩信一人之功,乃是全军将士奋勇杀战才有的结果,更有许多忠诚将士战死在沙场上,信在此只希望傅帅能对他们多加体恤。”韩信嘴里谦逊的说着,眸子里分明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韩信清楚,这一次抵御外敌入侵的赫赫功绩会算到谁的头上?傅戈是秦国的最高统治者,实权人物,他自然不会与属下争这个头功,所以,第一功当然会算到他韩信的头上。
正所谓多多益善,将兵如是,慕名也如是。名垂青史,一个武将如果能有机会获得刀笔吏的肯定,那他的名字将会被后人世世代代传颂下去,韩信也不是圣人,对于这样的‘虚名’当然不会抗拒。
“大将军放心,此战伤亡之将士都是国家之功臣,国家之英雄,亡者国家当以国葬礼之,伤者国家当以身养之,他们的名字将被刻在阿房宫的纪念碑上,供世世代代的国人瞻仰默记。”傅戈言词锵锵,慨然从容说道。
正说话间,一名郎中进来禀报:“报傅帅、大将军、军师,临洮城的赵拓将军带着一个重要人物求见。”
赵拓,他不是在临洮守城吗?怎么无缘无故不遵将令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重要人物,他是谁呢?
“请进来!”傅戈吩咐道。瞎猜胡想不如亲眼所见来得实在,赵拓为人持重,没有特别情况是不会擅自离开一线城池的。
“赵拓见过傅帅、大将军和军师,我有要事回禀,这件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稍有差驰,故亲自前来,昨日一早,临洮城外的臧荼部派人前来联系反正事宜!”
赵拓一言令帐中诸人齐齐震惊,随后则是万分的欣喜。
刚刚击破匈奴的大军,这厢又等来了臧荼有意回归的好消息,这双喜临门真是上天赐予大秦的绝好礼物。
“快,有请燕王使者。”傅戈这一声话音未落,只见帐外掀帘进来一个眉清目秀,面相娇好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你是燕王臧荼派来的人?”傅戈讶然发问。
不只是他惊异,就是韩信和张良也是一脸的不信,陈平这个素来心计深沉的家伙则更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少年来。
“怎么,傅丞相不信吗?你看过这个就会相信了。”少年笑了笑,一排编贝露出,这神韵竟让傅戈呆了一呆。
说罢,少年探手从腰间取出一块墨绿色的古玉诀,上面隐约还可以看出有两个小字,等傅戈接下来仔细观瞧,才发现那两个字竟然是‘臧儿’。
臧儿——,有一个臧字铁定是臧荼的家人,这一点张良、陈平、韩信都能想到,但当傅戈看清楚这两个字时神情却是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记忆力衰退的话,臧儿这个名字傅戈一定能记起在哪部史书里看到过?面前的这个少年能在史书上留名,那绝对不是寻常人物。
“傅丞相,你若还不放心的话,再看看我是谁?”未等傅戈想明白,少年一下扯掉头上的青色皂巾,顿时一头青丝如瀑般落下。
“你是女子?”这一回,轮到张良、陈平等人惊愕了。
当看到面前站立的是一个婷婷玉立的标致少女时,傅戈费尽心思仍想不出来的脑子忽然开窍起来,这个叫臧儿的女子当真不是寻常人物,他是汉武帝刘彻的外祖母,刘彻的母亲王娡就在她的一手策划下,被送入了太子府中,最后终于如愿被景帝庞幸,生养下刘彻这个皇位的继任者。
“怎么,诸位大人瞧不起小女子吗?比起战场杀敌女人或是不如,但论起眼力和谋划,则未必女子就不如男儿。”臧儿柳叶眉一挑,淡淡定定的说道。
“姑娘果然是非常人物,哈哈,好罢,我就听听姑娘有什么宏大的谋划?”傅戈好奇心起,笑着问道。
这个臧儿,当真是不一样得紧,在史书上她为了恢复臧氏家族的荣耀先后二次嫁人,在看到第一个丈夫王仲没有什么作为后,就立马将自己嫁到了长陵田家,而这一次,他生下的儿子就是武帝朝时的权相田蚡。
“傅丞相,这是我祖燕王给你的亲笔书信,请千万过目,对于之前发生的误会,我祖也是深表谦意,这都是中行说那个阉人挑拔离间所致,这些天来我们看清楚了匈奴人的残暴,因此加深了归附大秦的决心,若丞相有意接纳的话,我祖将率部响应,协助秦**队将匈奴人彻底击溃——!”
不得不说,臧儿这个小女子生得一张伶牙利齿,明明是被迫无奈的回归,到她的嘴里出来就成了主动的投靠。
“臧儿姑娘,你回去告诉汝祖,要是想回国的话,我大秦的门永远朝他开着,但若是仍然执迷不悟,跟着匈奴人作恶,那休怪我傅某不讲交情。”
在傅戈、张良、陈平、韩信等这几个名声在外的大人物面前,臧儿毕竟还嫩了些,她一个小女子的这点伎俩自是瞒不过人去。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作茧自缚
第三百零六章作茧自缚
臧儿与傅戈接下来的‘谈判’进行得相当顺利,事实上,当臧儿见到白登山下匈奴人尸横遍野的情景时,她就坚定了一定要促成祖父臧荼南附的念头。
良禽择木而栖。
既然匈奴这颗大树不牢靠了,那就应早作打算,选择最枝繁叶茂的秦国依附,臧儿虽是柔弱女子,但眼力却丝毫不输于男人。
尤其在这一次会面后,臧儿对于南附后的前景相当乐观,看看除了傅戈之外这座军帐里的其他人吧,韩信,原本不过是项羽帐前的一个持戟郎中,现在则摇身一变成了堂堂大秦国的大将军,统御着数十万的雄兵,更令匈奴四夷闻风丧胆。
而张良、陈平,一个是刘邦的智囊,一个是项羽的谋士,他们先前投靠的对象都不是傅戈,甚至于还是秦国的劲敌,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成为傅系中坚人物。
象傅戈这样一个带着无限神秘感的新锐领袖,正是年轻女子心目中最崇拜的对象,更何况,今日一见,傅戈那张带着些许淡淡微笑的脸庞足以让处于追梦年纪的女孩子神魂颠倒。
“傅丞相放心,在我祖未带兵马南归之前,我臧儿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听任你的吩咐和处置。”
臧儿果然是臧儿,在明了自己想要什么之后,她立即做出了决定。
她要想方设法的留在这个男人身边,纵算什么身份都没有,也要留下,因为留下就有机会,离开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此,在说处置两个字时臧儿目光幽怨,神色迷离,话听起来更是别有一番的滋味,从正面来理解,臧儿提出愿意作为人质留在秦营也很正常,在春秋战国时期,各国征伐不断,相对弱小的一方国君将自己的儿子或者公主送到敌对国家作为人质也很正常。
就眼下的形势来说,秦国无疑处于极度强势地位,臧荼虽然曾是诸侯王的身份,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地方军阀,象这种与‘中央政府’谈判当然要首先有诚意才行,道理明明白白,不过,如果再瞧瞧臧儿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那就又是另外的一层意思了。
自打进入大帐之内,臧儿的一对丹凤眼就放在傅戈身上移不开了,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再加上如爆的青丝秀发,姣好的三围身段,更兼大胆前卫的主动态度,这样的女子若是转移时空二千年的话,一定可以成为娱乐舞台上的‘明星’人物。
“傍大款!”臧儿的话让傅戈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词,再瞧瞧那如眸‘深情’凝望的眼神,傅戈几乎开始怀疑这个臧儿是不是也是穿越众。
难道说自己遇上同类了?一想到这里,傅戈禁不住脱口问道:“请问姑娘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何人呐?”
这句问话若是对着二千余年之后来的人说的话,答案也简单的很,直接回答就是了。
但是偏偏,臧儿象是不明白一样怔了一下,稍臾才露出会意的笑容,面带着羞红道:“傅相,奴家是燕地蓟县人氏,家中除了祖父之外,还有父母、叔伯、长兄——。”
一听到臧儿认认真真的报上她们家的七姑八姨,傅戈就知道他想错了,这个臧儿根本不是什么穿越众,而是实打实的古代人。
笑话!
想不到他傅戈竟会闹腾出这么一出大笑话来,瞧着一旁张良、陈平、韩信等几个一副会意莫测的神态,傅戈明白不管他怎么说都解释不清楚了。
男人嘛,美色当前,岂能坐怀不乱。
尤其是当女子还主动倒贴上门的时候,若还无动于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男人丧失了某种重要的功能。
就这样,带着几许的无奈和无助,傅戈也只能将臧儿留在了身边,不得不说,他这是作茧自缚,只不过在心底,时时泛起的在这个时代的孤独感依旧让傅戈在成功之余渴望得到他人的承认,而这个人应该不是那些对自己盲目崇拜的秦国将士和百姓,而是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
政治是投资,婚姻又何尝不是。
当男人将自己绑在秦国的战车上时,野心勃勃的臧儿也希翼着自己能通过婚姻一步登天,攀上秦国最高的权力舞台。
皇权争夺,从来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罢休的。
自这一刻起,臧儿心中已经在酝酿着,早日将面前的这个男子诱惑上床——。
临洮城。
就在白登山大战正酣的同时,这里却是难得的平静,让人几乎怀疑城外已经没有了匈奴的大军。
匈奴人走了吗?
这个问题着实难以回答,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既走了,又没走。
走的是稽粥和他的匈奴亲随大军,而没有走的是臧荼这个投奔匈奴的落魄燕王,当然,稽粥是不会放心将臧荼单独留下来的,他还留下了三千铁骑对这支投诚军队进行监视。
说实话,臧荼这些天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当初,受了中行说的鼓动不时冲动领着一群残兵败将投奔异族,本以为在匈奴这里能得到一个诸侯王应有的礼遇,可谁知匈奴人却把他和他的部下当作狗一样的使唤。
中行说铁了心要做秦奸,他臧荼可没有跟着他陪葬的想法,尤其在看到临洮城下匈奴人伤亡惨重的情景之后,臧荼就越发的确认投奔匈奴这步棋他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