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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2(2 / 2)

墙上挂的是她年幼时所作诗词,那时尚年幼,刚刚脱出正楷横平竖直的刻板框架,笔迹稚嫩。眼界也浅,那时女夫子极爱前朝一位女大夫笔下所写的女儿婉约诗词,她又没学到家,只学到皮毛没学到风骨,一股子伤春悲秋的酸腐腔调。

江俨却这般慎重得抄下来,还一张张裱好挂在墙上,如今她再读来实觉脸热。

另一面墙裱着的三幅都是她及笄前的画作,其中有一幅画得是野鸭戏水图,纸张皱皱巴巴的,画得也实在是差。想来是她那时画完了自己都觉得不能入眼,便揉成一团丢掉了。

——可他……却还留着。

书房很大,听着江俨的讲述,承熹挨个看过去,见到一只泥封的小坛子摆在博古柜上层,那坛子上头贴着张红纸写着一个“喜”字,看模样像是个酒坛,博古柜的其它格子里都是古籍,只有这么个酒坛端端正正摆在高处,看着颇觉古怪。

承熹伸手取来轻晃了晃,发现里头是空的。

江俨看了那酒坛许久,声音比先前低落两分,原来微扬的神色稍黯,垂眸盯着那酒坛低声道:“这个,是你与……你成亲那日,开封的女儿红。”

承熹一怔,此时的江俨,眼角眉梢都染着一层郁色,他平日从来无甚表情,此时她却能看得懂他眼底难以言喻的伤痛。他甚至都没敢正眼看她,只垂了眸抿唇去看手中那个小小的酒瓶。

——女儿红。

这普天之下世人皆知女儿红是最喜庆的酒;她的婚宴上,满席宾客喝的都是这醇香绵柔的女儿红。

怕是只有他一人喝来觉得苦。连入喉都是一种折磨,苦得难以下咽,杯中酸苦滋味再无人能明白。

承熹突地一抬手,把那酒坛直直朝地上砸去!江俨一惊,还不待想明白她为何如此,却已经下意识抬脚轻踢那酒坛边沿,酒坛便稳稳当当落入他手中。

正不明所以,江俨却见公主又从他手中接过那酒坛,笑容明亮与他说:“这女儿红既已不是喜庆,又为何要留着?”

看着公主又一次用力把那酒坛砸在地上,碎了。

这一次,江俨没有去接。却听公主问他:“宫中桂花树底下埋着的女儿红可不止这一坛。”承熹轻咬下唇,盯了他许久,才轻声问:“江俨,你想不想喝?”

江俨点点头,神情淡然应了。承熹心中一叹,这呆子!女儿红是只有成婚当日才能喝的喜酒。怎么他偏偏想不到呢?

怎么他都带自己来见他亲人了,却……不说求娶的话呢?

可江俨不说,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么一句含蓄地“女儿红”,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不知廉耻的话了。

承熹搬开红木高椅坐在书案前,桌案上的小屉中甚至连她用坏的簪子都有,那也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原本那枝簪顶上掉了一颗玛瑙石,只剩光秃秃的金柱,她便弃之不用。如今这簪子却是完完好好,大概是江俨另寻了一颗玛瑙石修补好的。

江俨只是微微笑着,却不作声——那簪子上丢了的玛瑙石不是他另找了一颗换上的,而是原本那颗。是他夜半挑灯,沿着她白日曾走过的路,打着灯笼蹲在地上一点点去找,直<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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