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气不错,土地”顾陶原本想让土地将这片地方的美人鉴拿出来,给她看看,这本鉴子是专门为她写的,方便查阅各地美人。叫了几声后,突然想起自己暂时失了大部分法力,“这可难办了不知这丹药几日失效”她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收拾床铺,还一边在思索去哪里寻找美男。
“还是先办正事罢”战神每日必修功课有三样,一是练剑,二是打坐,三是画画。前两样还算是对作战有用的练习,但这第三样,便是她的怪癖。遇到顶尖的绝色美人,无论男女,都要记在脑子中,反复画几遍,直到自己满意了,才将最好的那张装入自己特制的美人鉴本中。
这会子,她练完了剑,打完了坐,却在思索画哪个美人。翻着自己的美人鉴,上面除了一张流光的画像,后面便是空空如也。凭她阅美无数,一想到自己哥哥的容貌,那便是云泥之别了。
“臭哥哥,长那么好看,我的美人鉴何时才能有第二张”容与坐在旁边的亭子中,听了这话,看着顾陶有些抓狂的模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以前有个元君向他表明心意,说他长得极好看,心里很是爱慕他。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算是个“长得好看”的人。以前觉得没甚感觉,今日听顾陶说出来,他倒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了。
竹林间景色幽雅,流水潺潺,日光轻移,将竹叶的影子刻在石头上,形状变换,像是在放映一出皮影戏,这山林茅屋短亭于她,皆是看客。
“如此美景,却无人共赏,甚是可惜。”她是最不怕寂寞的,喜欢安静,也喜欢闹腾。安静完了,自然要去闹腾闹腾。她轻轻一跃,竟然跃上竹梢,身轻如燕,安安稳稳地站在上头。容与身形一闪,移得极快,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老君这药,细算时辰,应该有六个时辰的效果”她跃下林梢,看见泉水中的自己,又变回了以前那副模样,金冠高束,金带飘舞,額坠摇曳,媚眼如波。她看着自己的身材,略微皱了皱眉,进入房中,找了条裹胸布给裹上了,再掏出前些日从老君那顺来的易声丸,试了下声,低沉而有力。她看着自己过分鲜红的唇,擦了些掩了掩,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可算是俊俏郎君一枚。
“诸神皆道我荒唐,今日我且收敛下,只去瞧一瞧此地美人便回。”她对自己这番觉悟很是满意,佩剑欲行。突然间,没有任何征兆地,天黑了。人间众人,皆是一副惊讶神色,以为是什么天狗食月之类的,提前来了。更有甚者,以为混沌兽注:盘古开天辟地时,收服一兽,名曰混沌,能吞天吐日,令天无明色卷土重来,丢下物件,吓得躲进屋中不敢出来。
众人的反应顾陶自然不知,她只知自己极好的兴致被打扰了,只想找出是哪个不长眼的,准备拿剑劈了他。
当是时,四周一片漆黑,见不着一点光亮。那竹筒中滴落的水滴声,似乎也听不见了。顾陶警惕地看着一下四周,先前的不快,此时已变为了格外警戒。她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准备拔剑,迎接即将出场的敌人。谁料这黑暗只是存在了一小会,便退去了,竹筒水滴声清晰可闻。“滴答滴答”似乎刚才那一切只是瞬间的错觉。
“呲溜呲溜”从泥土中拱出一个老头来,身量短小,面目可亲。“喂,土地老头,我问你,刚刚是怎么了”容与问道。“这个小老儿却也不知啊”“那我的美人鉴呢”顾陶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个。“战神大人,今天的”土地老儿还没说出“天气不错”四字,就被她的寒冽之气给逼回去了。
“这该如何交代”前些日子少司月来此地,叫他出来问路,看见他正在编写的美人鉴,便二话不说给碎了。可怜他老眼昏花,饔飧不继,宵衣旰食差一点点就完成了少司月轻轻一劈,就碎了他的心血,他自然是不敢怪罪他的。少司月还说,他若是将这事告诉顾陶,便是蓄意挑拨上神之间的友好关系,想要扰乱天界和平。“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小老儿如何担当得起”
“如何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来听听,本神也不是那蛮横之人。”听到“蛮横”二字,土地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这个自然。敢问战神,要那美人鉴的目的何在”
“自然是寻欢咳咳,自然是欣赏美,感受美,记录美。”
“那战神是想看那一众庸色,还是绝世美人”
“你这老头自然是后者啊”顾陶打量着土地,看是否被什么迷心术给惑住了,尽问些答案明显的问题。
“正是此理。此地是苍梧国,景色秀丽,美人众多,但一枝独秀者,唯苍梧国之摄政王也。”
“摄政王,男人”顾陶觉得自己问了个极蠢的问题,看看别处,再将目光转回来。
“正是,”土地自然不敢笑话她。“这位摄政王,如今二十有五,从苍梧国主十五岁开始辅佐他,至今五载有余。虽说是男人,可却比一众美姬还要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