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渊看着东方无情,黄金面具下,他看不清父王的神情,但也找不出破绽。“那我想去拜拜她。我想,苍梧不会要一个残疾或者死去的皇子回国。”
“哼,竟还学会威胁我了”东方无情的语气中,不知为何,竟有些暗暗压抑的喜悦。“不过,你怕是也无法拜她。她不过一卑贱宫人,死了便扔了,我记得,她是在你出生那日,便没了。尸骨,现下应该已经化成泥土了。”
“东方无情”东方渊捏着拳头,似要冲上去打人,“你是不是人她好歹是我的娘亲,我不允许你这样轻视她”
“你东方渊,我是君,你是臣,我轻视你,是君臣之纲;别人是强,你是弱,他们欺负你,是生存之理。一个懦弱的臣子,除了接受鄙夷和欺辱,他没有资格去命令任何人”东方无情王者之压袭来,东方渊被这股气震得快要站不住脚。
“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若无别的事,便退下罢。”东方无情道。
“娘亲,可有东西留给我”东方渊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希求。
“没有。”东方无情的嘴唇张合之间,就断了东方渊对亲情所有的念想。“东方无情,我恨你我很你”东方渊长久以来的愤怒和委屈都爆发了。
“生气了呵,”东方无情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剑,扔到他面前,那地板都碎了几条裂缝。“不过一个弱者,就算生气,也没有力气举剑罢”
“你”东方渊伸手去捡那把剑,却似有千斤,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
“东方无情,你等着,他日我归来,定要这整个东方王室,为我所受的屈辱付出惨重的代价”东方渊用单薄的饿身子,拖着剑,缓缓走出王寝。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孤单而高大。
东方无情拿出一个香囊,拿出一片已经风干的蓝色花瓣,嘴角轻轻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那紫色重瞳中,只有蓝色花瓣的影子,美丽而凄清的一个手势。他终是没忍住,望着窗外,长叹一声
除了离渊剑,东方渊甚么也没带走。他坐在马车上,一次也没有回头看东方国的方向,只想着要如何在苍梧可能遇到的种种算计。他也终于明白,不反抗,只会迎来更多的。
七日后,他随着使臣来到了苍梧王宫。他以为苍梧国主南沧海,定会威严无比,或者像东方无情那般,面色冷酷,可他却亲自站在宫门口,看见马车来了,便上前扶着东方渊下车。可比他更快的,是一双小小的手,很是小心地牵着他下了马车。
“言儿,你慢点,別摔着人家”南沧海在后面虚护着,免得东方渊不小心摔了。不论南沧海是出于何种目的,那是东方渊真心地,第一次感受到这世上的温暖,如春风般和煦。
“阿爹,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这个传说中的苍梧皇子南陌言,竟然不称南沧海为父王,而是像寻常人家那般,称他为“阿爹”,除了惊奇,东方渊心里还泛起了一丝酸意和苦涩。他开始认真瞧起南陌言,一张比女孩子还秀气精致的脸蛋,白里透红,见他在打量自己,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毫无作伪的,东方渊似乎也被感染到了,竟然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真心地流露出笑容的东方渊,紫色重瞳如明珠曜日,洗濯掉黑暗和阴冷,美好而光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