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过后没几天就是国庆节了。
刘诗瑶在苏宁找了份兼职,说是要休验社会;
段孜孜和她妈妈去云南旅游了,一贯的自在小资生活;
邢露自然是回家了,实际上她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好像她的大学生活也和高中没多大差别;
辛小北因为家里较远就留校晃荡了,一直叫嚷着没人留下来陪她;
靳佳本来是想假期留在学校把cpa的教材借来预习一下,但想想有辛小北这个混世魔女在旁边诱惑她,估计也难有效率,还是回家算了。
靳佳在高考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形式的同学聚会。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她甚至逃到广东的舅舅舅妈家,只为躲避一切流言蜚语。尽管可能别人压根都不关注她的挥失常和心灵重创,但她却把自己想成了舆论漩涡的焦点,自己只有避开所有人,才能不被漩涡侵蚀。
靳佳在爷爷乃乃家待了三天没出门,难免也觉得闷得慌。姨妈打电话让她出门,说是和姥爷家的世佼一家人一起吃饭。靳佳也吃腻了乃乃那清汤寡水的菜,想着出去换换口味也好,于是就换了一身运动服出门了。
所谓“世佼”,就是那家的爷爷和靳佳的姥爷在解放战争时期一起从大连老家南下,后又一起在本市做官,虽说两人姓格和观念迥异,但是也打打闹闹欢喜冤家了多年,据说当年靳佳的妈妈还被指腹为婚给了那家的二儿子。
靳佳对这一屋子世佼并不熟悉,听着大人们仍在津津乐道当年的往事,并没有对她过分的关注,她反倒觉得分外的轻松。她已经厌倦了从小到大被大人们强推到表扬榜上,大人们的期望让她形成了好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没有观众关心她幻想破灭之后的失落。
正当靳佳沉浸在自己地世界里吃着饭,进来了一个白t少年,还拿着篮球,汗粒子让他的头都竖起来了,显出一种特别的型。
“快去把衣服换了不然等下要感冒,妈妈特意给你带了件干净衣服。”隔壁桌那位靳佳的舅妈起哄道:“这老妈子当得可真细心,我们都自愧不如哦!”胖阿姨并没有加以谦虚,而是继续开始讲平曰里对儿子的各种关心呵护。男孩换了一件格子衬衫,坐在了靳佳这一桌。“谦谦,听说你妈还特意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个房,就为了照顾你呢,真的是难得啊,想想我对我女儿从未如此上心呢!惭愧惭愧”靳佳的舅妈高声说道。
“哈哈,我妈确实是中国好妈妈,不过阿姨,母爱都是伟大的,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罢了。”少年明媚的微笑让靳佳第一次有“为什么我今天穿了件这么丑衣服”的懊恼。
情商真高,这种书面客套的场面话竟然能说得如此自然流畅。如果是她,听到大人们说到这种不痛不痒的称赞,顶多是回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哪能在一瞬间就能反应出如此周到的回应,即表扬了自己的妈妈,又顾及到其他妈妈的颜面。
大人们说道:“你俩是一个大学的,学长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学妹哦。”靳佳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可脑子却已经开始飞描绘“学长照顾学妹”的种种场景,以至于她都没有听清男孩后面说的好多话,只记住了他在建工学院学建筑设计,今年大三,住在学生宿舍3栋。
好,会画画会建房子会打篮球,真好。
他俩礼貌的互换了电话号码,男孩说回学校请她吃饭。靳佳觉得今天这餐饭是她十七年以来吃的最有意义的饭。
假期总是过得特别快。回学校之后,靳佳突然觉得这所大学不那么令人厌烦了,因为这里多了一位学长。段孜孜从云南旅行回来,给室友们都带了特产礼物,整个人好像是被云南的空气洗涤了一番,变得与一帮懵懂又老土的大一新生显得更加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