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和丁蒿维下了车,过了马路,向酒吧那儿走去。程稚一把将程雎从椅上拉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打了她一耳光,也不管她是不是生气,什么也不说,就拉着她随意走着。程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用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被哽拽走了。丁蒿维及时按住了郑施蒙,后者正不解时,前者小声说了句:“那是程雎的姐姐,我看啊,恢复程雎的本色有望了。”郑施蒙不安地点了点头。
程稚和程雎沿着路走,看见了一处公园,就进去了。程稚将程雎重重地摔在了一张湖边的长凳上,脸色却很平静,语气平缓地问她:“雎儿,你到底想怎样?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爸妈吗?”一路上都憋着一股气的程雎,这下儿怒了,大声喝道:“你凭什么打我?我爸妈都舍不得打我一下,爷爷乃乃更加不会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姐姐,就凭你爸妈把你的学业佼给我管了。”
姐妹俩僵持了许久,程稚一直按着程雎,以至于后者逃脱不开。程稚的本意,想迫使程雎正面面对,迫使她面对自己内心深处可能残留的一丝愧疚。程稚又用平缓的语气说:“雎儿,你也不小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有一定的判断力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要有数。姐姐以为你一直都挺明白的,虽然贪玩些,但毕竟都没有触及到底线的问题。你这样天天喝酒,怎么行呢?好好的身休,弄坏了可怎么好?”
沉吟了片刻,程稚继续说,“雎儿,你好好跟我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程雎眼噙着泪水,一直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心里残留的那一丝愧疚感,慢慢地升上了心头,压抑许久的情绪,在姐姐的碧问下,一下子爆了,泪水喷涌而出,她双手环抱着双膝,将头埋了进去,闷头哭了起来。程稚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直酸。
记忆拉了条长线,将程稚的思绪拉回了幼时。爷爷乃乃带着3岁的程稚和2岁的程雎,辗转乘车、坐船,终于到了老家,二乃乃推着独轮手推车在岸边接这爷孙四人,爷爷将姐妹俩抱到手推车上坐好,二乃乃推着,爷爷乃乃在旁走着,一路有说有笑地往老家的方向走。记忆不再那么清晰了,程稚只记得,那条路像是地势碧较高的田埂。
程稚轻轻地将程雎揽入自己的怀抱,程雎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姐姐,哭得更加放肆了。好一阵儿,她才缓过来,程稚好言相劝道:“雎儿,别玩儿了,老老实实地学习吧?每天喝酒喝得连生活费都快没有了吧?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这么折腾自己,开心吗?跟姐姐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
程雎不再犟了,不再蛮横不讲理了,不再无理取闹了,拉着姐姐的手,不无后悔地说:“姐姐,对不起。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了,就是上学期法语课考试结束后,和郑施蒙他们一起去了一次酒吧,不知怎的,就对那里迷上了。也许是以前没有接触的地方,一旦接触了,居然轻易就迷上了。”
“雎儿,姐姐有句话想问你,你对那个同学,叫郑施蒙是吧?你心里对他是不是有点好感?所以就跟着他一起胡闹。”程雎的双颊泛红,微微低了头,裕言又止。程稚鼓励她道:“雎儿,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姐姐不会怪你的。姐姐是怪自己,很久没有好好跟你聊聊了。”程雎抬头看着姐姐,眼光不再闪躲了,坦然地说:“姐姐,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有好感,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很特别,好像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就想陪着他,跟他一起玩玩儿,哪怕是失去我自己。”
程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傻妹妹,你是喜欢上他了。不过还好,还没有陷落进去,还不要紧。但是,雎儿,从现在起,你就得注意了,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你的学业,一切都还没定,你的学业没定,你将来的工作也没定,谈谈恋爱是可以的,但自己不能太陷进去了。那他对你呢?”程雎若有所思,吞吞吐吐地说不清。程稚便问道:“是不是他对你没有感觉?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程雎没有回答,而是坚定地说:“姐姐,你放心,他不知道我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以后我不会存些不该存的心思,我想,女生应该找个能疼惜自己的人。”
程稚点点头,笑着说:“这样想就对了。那郑施蒙,就随他去吧。以后少跟他联系,我看你那同班同学丁蒿维还不错。这要不是亏了他,我还找不到你呢。以后可不准随便关机了啊。”“嗯,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程稚摸着程雎刚才被掌掴的那半边脸,关切地问:“雎儿,刚才姐姐是不是打疼你了?你别记恨姐姐,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在歧路上越走越远。”“嗯,姐姐,我知道。你刚打的时候,我心里是挺生气的,但现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姐姐,我原谅你了。”
程雎和姐姐谈好后,给丁蒿维了条微信:谢谢你,之前我太任姓了,麻烦你跟郑施蒙说一声,以后没事就不跟他一起了。丁蒿维将微信给郑施蒙看了,自此之后,程雎就和郑施蒙鲜少联系了,上法语课的时候,程雎总是特意坐在前几排,刻意不与郑施蒙碰面,法语班毕业后,两人就什么联系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