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已经开始,第一项,第二项,走个流程。
“我们真要这么做吗?可能会被朱主任骂的。”胆小如她,蒋以禾紧张得心脏怦怦跳。
宁远:“不是可能,是一定。”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让宁远热血沸腾,内心野兽在咆哮,从良后,这种感觉是第一次。
“准备好了吗?我们上。”
事先打听到负责会议音频的学生——11班的张羽飞。
先出马的是宁远,他做出急急忙忙的样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对他说,“张羽飞,快去学生部一趟,找你有急事。”
“可是……”任务在身,强烈的责任心催使他不能随便离开工作岗位。
“别可是了,这里我看着,你快去。”宁远说。
“那好,多谢你了,同学。”
“不用,举手之劳。”宁远不忘提醒,“方老师现在可能不在,记得等一会儿。”
“多谢提醒,同学。”张羽飞一点没产生怀疑。
真是好骗,宁远重重关上门——播音室顺利攻略。
“大会第四项,学生代表言。接下来由高三学生代表上台言。”西装革履的主持人说道。
姜辰佑刚踏上演讲台,只见一个人影跳上去,不顾台上坐着的各领导异样的目光,从支架上取下话筒。
他退回去,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喂喂喂……”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傻,不自觉笑出声。
底下的同学对这完全不知情,该做题的做题,在纸上奋笔疾书;该睡觉的已经把头埋在双腿间,紧闭双眼;该说话的压低声音小声佼谈,捂着嘴笑,对台上的人是谁丝毫不关心。
“你干什么?”朱主任用只有台上人听到的声音说,“快点给我下去,你们班的姜辰佑呢?叫她上来。”
林山灵不理他,对着话筒说:“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很正常的开头。
“我今天上台的确有话说,但不是为了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
做题的同学放下笔,睡觉的同学抬起头,说话的同学停止佼谈。几千双眼睛紧盯着台上那身材矮小的少女,仿佛期待着从她嘴里听到惊人之语。
“我觉得这场大会根本就不应该召开,这是对言同学的不尊重,为什么要将他们的家庭状况公之于众……”
“说得好!”混在人群里零班人鼓掌起哄,“不应该……”
一人站起,千万人跟随。有人带头起哄,事不嫌大,有些调皮捣蛋或正义感爆棚的学生跟着喊道:
“好样的,继续说。”
“学校没有没有资格曝光学生的个人隐私。”
“我们一点也不想戴上有色眼镜去看他们,这种事在私下里做就好了,我们不想知道。”
“散会!散会……”
台上台下乱成一锅粥,学生们喧嚣声响彻整个校园,如同被反抗的人站起来,出寻求自由的呐喊。
朱主任站起来:“把她的话筒抢过来。”
主持人去抢,林山灵早一步跳下演讲台,撒腿就跑,跑到跑道上,一边跑嘴巴也不闲着,“反正上台言也不会有人听,学校明明知道,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家庭状况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什么要打击他们本来就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关掉话筒……”朱主任气急攻心,下一秒就要晕厥,“她班主任呢?顾老师在哪里?”
此时的顾衍还在教学楼寻人:奇怪?怎么都不见人影。很明显,他对艹场上生的事全然不知。
主持人拍播音室的窗:“张羽飞,快点关话筒。张羽飞呢?”
“不知道。”宁远慵懒地回答,把窗帘合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
“关话筒。”
宁远只当没听到,趴在仪器上研究起设备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按钮。
“这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我才不管谁拿到助学金,钱不在我手中,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们暗地里给不行吗?非得让我们知道谁家庭贫困,谁是单亲家庭吗?谁家里怎样,没有谁关心,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闲谈时的笑料,放在嘴里一遍一遍咀嚼,对他们投去异样的眼光,既然学校为学生着想,就不要弄这种恶心的东西恶心我们……”
姜辰佑听着她清脆的嗓音从广播中传出,把手中的言稿揉成一团,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视线紧紧跟随她为了躲避后面人追捕时奔跑的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