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淘虽只有十五岁,却已是西城小有名气的混子。由于父母早亡,由年迈的乃乃抚养长大,疏于管教的成长环境使得他早早地沾染了很多不良的社会习气。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而且是有名的不怕死。几次血腥的斗殴之后,本区其它的小混混要么偃旗息鼓,退出江湖;要么成为他的马仔,心甘情愿地为他立威助拳。
然而,他还有一项技能也深为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所称道—蹭婚礼。每当某一个饭店要举办婚礼,他总能混入其中,使别人坚信他是新娘或新郎的亲戚,堂而皇之地坐在酒桌边,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之后,打个饱嗝,大摇大摆的走出饭店。这么说吧,除了早饭,中晚两顿全在酒店解决。
刚开始,他基本不做选择,有得吃就行。后来,吃的次数多了,技巧娴熟了,对档次和口味的要求也水涨船高。非四星级酒店根本就不光顾,非山珍海味懒得动筷子。
那天,本市最高贵的饭店要举办一场婚礼。之所以说“高贵”,是因为这家饭店地位宏崇,名镇全城。能在此举办婚礼的,一般都出自高官家庭。暴户娶媳或嫁女时,想在该饭店订得一席半坐多半属于痴人说梦。
陈小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天傍晚,他难得地从朋友处借了一套西装,头梳得油光水亮。像往常一样,他毫无困难地进入酒店。店外有不少围观的市民,带着酸楚又有些愤怒的心情,看着衣冠楚楚的宾客鱼贯而入,高档轿车依次排好。
大约一小时过后,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剩下的一些人却目睹了一桩奇怪的情景。先是从里面狂般地冲出一个小伙子,在他身后,又冲出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惊恐之色。没多久,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此起彼伏,大批的警察从警车中跳下,把酒店团团包围。
第一个冲出来的小伙子就是陈小淘。事后,他的朋友问他当时究竟生了什么。他依然显得有些胆寒。“真有狠人,”他说,顿了顿,又说:“以后打死我也不会再去蹭婚礼了。”朋友问其故,他缄默不语,面露惧色。
第一章
“怎么这么黑?”秦宛若,一个2o刚出头的女孩,身若无骨地躺在软软的床上。她艰难地试图睁开双眼,但眼皮却沉沉下坠,好像困到了极点. “我怎么了?我在哪里?”她突然之间变得惊恐起来。这种恐慌使得她竭力将眼睛撑开一条小缝,黑暗顿时弥漫开来。那是一种彻底的黑,无边无际,方位感全无,使人有一种悬浮在虚无中的感觉。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使她愈恐慌起来。她下意识地伸出双臂试图抓住些什么东西以为依靠,就像一个快淹死的人哪怕一根稻草也能带来希望。但是剧烈的疼痛由双臂直达后背,痛得她几乎大声叫起来。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抬臂的念头,重新闭上双眼,任由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我快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她伤心地想。但天生所拥有的倔强和不甘使得她不愿轻易放弃。“不行,我决不能就这样死去。”她再次试着抬动双臂,这次不像刚才那么痛苦,能勉强移动。她又尝试移动双腿,又一阵剧痛涌满全身,尤其是两腿之间如撕裂般的疼痛,并且大腿根部似乎有一股黏黏的东西在流动。惊恐之下,她拼命移动右臂,缓缓摸向两腿之间,腻腻的滑滑的,沾了一手。她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无奈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只得把沾满粘腋的手指移到鼻尖,鼻中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恐惧再一次强烈地攫住了她,因为,虽然脑子仍然糊涂,但她却清楚地记得今天不是生理期。想到此,脑子一阵眩晕,竟又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小鸟,小鸟,飞不了”的手机铃声把她从昏睡中唤醒。艰难地睁开双眼,借助手机的亮光,她现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对面墙上挂着一个金芭碧娃娃,衣着华丽,高贵端庄,那是她的最爱。更神奇的是,这个美人娃娃每隔两小时会出“我漂亮吗?我漂亮吗?”的声音,常常逗得她哈哈大笑。但此刻娃娃缄口不言,可能是没电了。然而即使这个乖巧的娃娃仍然像往常一样臭美,她也不可能露出一丝笑容。此时此刻,从心灵到内休都受到痛苦的煎熬。
枕边的手机仍然响着,在黑夜中显得特别凄厉和绝望。她努力伸出右手拿起手机,来电号码呈重影状。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号码。这是她好友小丽打来的。那个为人热情,豪侠仗义的小丽。此刻接到她的电话,心中一阵温暖。她轻划屏幕,“喂。”努力使声音正常。
“喂,宛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