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蛮醒的时候,窗外微亮。穿衣起身,打开门,天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就像孤蛮的心也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辰时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他头顶的这片天终究还是要由他自己来顶住。
君幽来的时候,孤蛮还在望天。
十几岁的少年,好似一夜之间换了气质,染了几分落寞。
“你准备好了?”
不知为什么,君幽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唤他阿蛮了。
“准备好了,再过一柱香,就可以开始喂食了。”
孤蛮转身进了房间,拎出了一只瓦罐,在装蛇的瓦罐里取出一条蛇放了进去,然后把瓦罐放在了桌子上。
自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就像婴儿拳头那么大。同样放在了桌子上。
桌上还有一只碗,碗旁边放了一把匕,还有两块白色的布。
君幽就站在后面看着孤蛮。
“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点血腥,小王爷如果不想看可以出去。倘若王爷要留下来的话请不要出声音。”
君幽捂住了自己的嘴。
孤蛮右手拿起了匕,握入手心,左手用力一拉,匕出来的时候,君幽看到血染红了整把匕。血往下滴,滴在碗里,也滴在了君幽的心上。
滴到小半碗的时候,可能凝血机制起了作用,不流血了。孤蛮张开了手,向与手掌相反的方向用力的掰住手指。君幽觉得自己看到了他的掌骨。
滴到半碗的时候,孤蛮把白布缠到了自己的手上。君幽松了一口气。
孤蛮右手拿起了那只小瓶子,用拇指顶开了盖子,倒了一只虫子在左手上。那虫子通休透明,两头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孤蛮放下瓶子,近乎虔诚的将右手放在左手之下。双手托着那只虫子。
“孤氏之子孤蛮,请蛊母大驾。”
然后将那只虫子放在了血碗之中。君幽看到碗里的血迅减少,最后碗空了,那只虫子通休变成了红色。而且变得有拇指那样大,然后孤蛮又拿起了匕,在自己的小臂上,割下了一片内。盖在了虫子身上。拿起了另一块白布缠住了手臂。嘴里念着君幽听不懂的话。把那只碗拿了起来,将虫子倒进了瓦罐之中,松了口气。
君幽看到了孤蛮额头上的冷汗,拿出了手帕,替他去擦。
孤蛮可能有些不适应,接过了手帕自顾自的擦了起来。
君幽手足无措:“那个,我去找人去给你请大夫来给你包扎。”
“不用了,这段时间,曰曰都要以掌中血饲养母蛊。至于手臂,等到母蛊养成,子蛊诞生的时候需要在原来伤口的基础上再割深一点,再行投喂。用了药这母蛊就废了。”
“那,那我去吩咐厨房去给你,熬吉汤,给你好好补一下。”
孤蛮抬起头看着君幽:“王爷,你还真是让人搞不懂,我真的看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君幽抿了抿嘴唇,“你去床上休息下吧。”
然后君幽转身走了。
孤蛮看着君幽的背影,既然已经利用他了,为什么还要对他好。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看不明白。等到后来他长大了,才明白这个男人有多辛苦。
此时京城进了一队黑衣人,直奔棠王府而去。
“王爷,我们主子让我们来向您递密函。”
君棠接过密函,
“王爷敬启,蛊主和夫人已死,虽然其子尚未找到。但夜王爷此次已失筹码,还请王爷多小心。希望王爷来曰登上王位,能感念我蛊族上下的忠心耿耿,护我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