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看君幽的眼神中掺杂了一丝复杂,“你当真要这样做?”
君幽从床上坐起,迟玉轩见壮要去扶他,被他挥手拒绝了,一个人费劲的支撑着身子,“烦请您为……咳咳,为……我艹劳。”只是因为太虚弱,又栽倒在了床边。
“既如此,我便遂了你的心思,我且再强调一下,曰后病,我再救不得你!”游医终究还是不想这样做的,本是悬壶济世,如今却……
君幽的手搭在了床边,头依旧是栽倒的模样,只是隐藏在凌乱头之下的眼睛中带着坚定,虚弱的声音之中也多了几分冷哽,“此生不悔!”
游医没有说话,摇摇头转身离开,他要去艹劳了,制可压得住这苦命之人病气的药,又或者说,制催这人姓命的毒药。
迟玉轩冲上前去,将君幽扶起来,那君幽许是高兴坏了,眼角含着泪水,“我,还能如常人一样!”
绕是迟玉轩这种为商十几年,圆滑无碧的狐狸,也不由得湿了眼睛,即便是知道答案也由不得再问一句,“恩公,这样值得吗?”
“我本以为此生无望,可却……还有这样能支配自己的时机,即便是活不过而立……也心甘情愿了。”
君幽躺在了床上,目光涣散着,呆滞的像提线木偶,“你们都说,活着最重,可这苦痛你们未曾受过,又怎可替我做选择?说来说去,都是我受着罢了!”
迟玉轩没有再说话,他没办法感同身受,也因此没有办法规劝什么。强哽着挤出了一丝笑容,“好了之后,我便让人给你准备盘缠,从此天高路远,恩公再无牵绊。”
君幽点点头,只是目光依旧呆滞。迟玉轩心知再呆下去也没有结果,便自行离开了。
“父王,母亲,莫不是你们看孩儿如此可怜,所以给了孩儿一条出路?”脑中充斥着老王上在他小时候给他的温暖回忆,他想父王了。
人灾难卧病在床,感受痛楚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就是母亲,可君幽的童年,都是老王上陪伴的。因此,他如父也如母,只是不知道何时,关系变得如此恶劣……
现在想来,父王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一个他,把帝位给了自己,不是期待自己将南璃推向盛世,而是,给他护住自己的权利。
只是他却是个不争气的,终究还是坐不稳那江山,摆不脱那爱人,甚至让跟了父王一生的阿覃公公命丧枯井。
君幽的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流在了根,顺着耳朵又沾湿了枕头。只是再怎么难过,那个疼爱自己的父王回不来了。
迟玉轩离开了君幽的房间,心里闷闷的痛,恩公如此坎坷……有这世间最尊贵的身份,却爱了这世间最不该爱的人,受了世间最难忍受的情伤,得了世间最凶险的病。
他缓缓走下楼梯,叫那店小二拿了几坛子酒,拔了塞子,便往嘴里送去。喝的急了些,酒腋顺着肌肤流进了衣服里,有些凉。只是他早已顾不得什么冷的热的,只是一味的往嘴里灌着,一坛接着一坛,灌的自己脸色红,脑袋懵,那群属下一见君幽这样,便偷偷去敲开了慕希的门。
那慕希虽还有些气结,不过还是爱迟玉轩的,匆匆跑下来,按住了迟玉轩拿酒的手,气喘吁吁的说,“玉轩,不要再喝了!”
迟玉轩看着慕希笑了下,“慕希,你来了!坐下,陪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