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男人。”顾忆湄痴痴地呓语。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到死,她也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看着她,她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也许她只有喝醉了,才能笑得出来,邢栎阳喝了一口梅子酒,低下头喂在她口中。
“我想我爸爸。”顾忆湄低声呢喃着。
“我也是,经常想起爸爸。”对亲人的印象渐渐模糊,但最后那个日子里父亲的脸依然在他脑海深处。
“我也恨他一念之差,不然不会家破人亡,可他生我养我,我没有资格去怪他。”顾忆湄抽泣着,把隐藏在心里多日的情绪对邢栎阳倾诉。
没有人能比邢栎阳更了解她的心情,他的眼泪滴在她脸上,父母出事之后,他曾无数次这样想过,一念之差,毁了一个家庭,不知道在天堂的父亲有没有后悔过。
婚姻失败固然令人绝望,他却连年迈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儿子都不要了,然而,谁又能怪他,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看到他脸上的泪,顾忆湄伸出手指轻抚,“你别哭……别哭,有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过,现在我对你说……”
“什么”邢栎阳低下头,把脸贴着她的脸。“我爱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爱你。”顾忆湄呓语。
邢栎阳把脸埋进她颈窝,轻舒一口气。前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心酸,和她的这句话比,变得微不足道,邢栎阳惊讶于自己竟是如此容易满足,容易到只要她一句话,他就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到后来,两人都醉了。
雪夜寒冷,顾忆湄半夜被冻醒,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外套,坐起来醒酒。
不要一刀刀剜我的心!他之前的话犹如在耳畔,顾忆湄坐了一会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轻声轻脚下床,看看窗外的夜色,雪已经停了,放下窗帘,想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回身看看邢栎阳,他睡得沉沉的。
她走近他,只听到他静静的呼吸声,张开双臂,隔着被子抱抱他,吻了他几次才狠下心离开。
黑暗中,邢栎阳看着她开门离开,无力地闭上眼睛。
顾忆湄提着行李下楼,去前台交房费。
老板娘好奇地问:“你男朋友呢,他不跟你一起走”“我临时有事,要先走。”顾忆湄撒了个谎。
老板娘见她神情疲倦,忍不住多嘴:“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走这深更半夜的,你想走也走不了呀,末班车已经开走了,又刚下过雪,打车你也打不到。”
“什么末班车已经开走了”顾忆湄惊讶。
“当然,你看这都什么点了,凌晨了,怎么可能还有末班车,小姑娘,不是我多嘴,天大的事也没有安全重要,这大半夜的,你孤身一人上路你男朋友怎么放心,出了事要哭死的。”老板娘挽留顾忆湄。
顾忆湄没办法,只得返回去。
房间里,她轻轻关门,把行李放到一旁,脱掉外套和鞋,钻进被窝里,很快也就睡着了。邢栎阳睡另一边,悄悄拿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早上醒来,邢栎阳发烧了,头昏眼花,嗓子也不舒服,看来前一晚不盖被子很有效地把他冻感冒了,盖两层被子还觉得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