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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礼之后,各国使节陆续归国,兰倾旖顺手将玉琼弄了回去,让她顶替了自己的角色,自己却暂时留在了玉京,她还有两件要事要办。 ..
肃亲王府,脸色铁青、神色阴沉的肃亲王正对着面前一位少女大发脾气。“这就是你们说的帮!帮了什么最后皇位还不是落入了闻人岚峥那小子手里”
那少女一身月白衣裳,气质雍容优雅,正微笑着任由肃亲王气恼怒骂。
珠帘玉幌,明珠荧荧,映出她纤秀身影。一双眸子亮若九霄星河,眼底深处却有淡淡的不屑,由着肃亲王骂得正起劲,她只优雅微笑。
等到肃亲王骂够了,她才缓缓开口:“殿下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先前在西北的时候,本就打算起兵,你们偏偏不允许,说什么以卵击石自寻死路,现在倒好,便宜了那小子。”肃亲王火冒三丈。
少女含笑微微看着他,脸上虽戴了面具,但不掩目中流动光华,如玉泉倒映明月,波光潋滟,却又感受得到那般幽邃的深,“不然呢起兵之后呢王爷你以为自己能和他斗姑且不论西北的将士们愿不愿意为了你叛国,即使愿意,您又如何与掌握了京郊大营、京畿卫和御林军的闻人岚峥比若是您想割据占地自立为王,您以为凭西北那片苦寒之地,撑得住闻人岚峥的反攻西北之地的粮食紧缺,素来要靠邻近的陇西供应。他大可以断你粮食供应绝你生路,一点一点地磨死你。况且届时您谋反罪名已经坐实,落败后压根不会有机会逃出生天。忍得一时之气,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存了实力,才有资格起事。您现在能做的,只有隐忍不发。积攒实力后等待合适时机的到来。”
肃亲王脸色青白交加,“等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谁知道这时机什么时候来”
“否则呢您难道想撞在闻人岚峥枪口上,让他名正言顺地将您除掉”少女瞟他一眼,眼底掠过淡淡的鄙视,“成大事者,怎可如此急躁没有耐心”
“你懂什么”肃亲王被她一再逼迫,眼中掠过一丝羞恼,他自认为礼贤下士一再礼让,不计较她一介女流难登大雅之堂,她竟然还敢一点面子都不留,真是太不知上下了!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王侯尊贵骄矜之气终于爆发,“你一介布衣谋士懂什么时势大局!等再等下去,闻人岚峥的机会就越大,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收买人心,时间越久,他的地位就越稳。机会就越渺茫。”
少女默然,她被肃亲王一顿呵斥,眼中并无怒色,反倒渐渐生出淡淡怜悯。
肃亲王发泄了一阵,心中也冷静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这少女和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的意思是对的,现在的确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若他得知父皇驾崩的消息后立刻动手,现在只怕早已被灭,为今之计,只有从长计议。但即使如此,要他道歉,也拉不下这个脸,冷哼一声也就算罢了。
少女微笑,眼神柔软如最美的莲池里荡漾一池幽香的碧水,“王爷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存实力为妙,新帝登基之前的手段您也是一路看过来的,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在下却觉得您处境堪忧。”
肃亲王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心里发寒,老九可是个狠人,短短一年,兄弟们的血就染红了龙座,对自己下手的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他目前的处境的确尴尬麻烦……
少女垂下眼睑,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到这里就够了,把这人逼得太紧,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宫阙金台,于今日,不过繁华一梦。
她一笑,微微躬身,告退。
府外阳光明媚,花开满街,处处一片好风光。
少女在这样的好风光里微笑,天下山河浩大,等我逐个遨游经历。
……
“锦绣山河阔,笼中鸟儿脱。天晴日朗润,任我逍遥过……”闻人楚楚悠悠坐在青呢油毡车里,眼睛半闭半合,嘀嘀咕咕。
车旁的小厮探过头来,讨好地问:“您说什么可是车太颠”
“没事没事。”闻人楚楚摆手,想着师叔家的糕点,面露憧憬。
车子行的七弯八拐,渐渐偏离主街,在一座深巷里不起眼的小酒楼前停下。
闻人楚楚跳下车来,挥手示意小厮离开,四周寂静,她却不信这里会没有护卫。
门前出现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子,对着她略一扫视,点了点头,躬身行礼,随后在头前领路。
小楼深院十分安静,只余步声回响,门帘一掀,兰倾旖倚门而立,含笑盈盈看过来。
闻人楚楚眼前一亮。
小院雅致,繁花葳蕤,清丽的山茶绽放正盛,腊梅在枝头含苞欲放,池中水仙花吐蕊露芳,却不及那卷帘后,人。
她曾经磨了好久都没能看见赫连若水的容貌,渐渐也绝了这份心,却不料今日突然能够得偿所愿。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赫连若水的容貌。
与司徒画衣截然相反的清丽,却丝毫不输她的绝世芳华。
她的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是淡的,不同于司徒画衣的浓艳,是一种淡雅的丽色,恍若初春的第一枝带露新梨,雨过天晴的第一抹新绿。琼姿花貌,清水白莲。如半隐半现在云雾之中的蓬莱仙岛般,不染尘垢,清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