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祺心头火起,愤懑的火焰在胸口越烧越烈,冷笑,“想不到长宁侯竟然也会用威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下官一无所有凭什么”
“凭什么”她靠着桌案,俯视着白瑞祺,盯着他的眼睛,轻轻道:“就凭我是赫连若水!”
白瑞祺心口一窒,无言以对。
“官场从来不是靠热血立足的地方。”兰倾旖眼神几分嘲讽几分轻蔑,冷笑如刀:“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何况是官场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你想在官场找公平没睡醒吧年轻人,如果你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还是早点回家种田吧!权势也是实力的一种,你懂吗”
白瑞祺面无表情,双唇紧紧抿成了一线。沉默片刻,他轻声而坚定地道:“下官许诺过未婚妻,此生不负。人无信不立,下官不会违背承诺。让侯爷失望了。”
兰倾旖挑眉,定定瞅着他,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白瑞祺沉默却坚持,言语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良久,兰倾旖突兀地一声笑,语气嘲讽,声音凉凉,“你确定自己不后悔”
“下官不悔!”答得虽缓慢,却坚定决然。
沉默。
白瑞祺见她不语,站起身,一丝不苟地行礼,礼数仍旧周全,“今日叨扰侯爷多时,下官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就此告辞。”
眼见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兰倾旖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且慢!”
“侯爷还有事”白瑞祺转头,神情微冷,疑惑道。
兰倾旖没理他转头看向身后屏风,没好气道:“你赢了!我勉强让他过关!”
屏风后转出少女窈窕的身影。赫连无忧心情愉快,笑意盈盈,“谢谢姐姐了!”
“边去!”兰倾旖磨牙,“每次都要我来扮恶人!”
“你们……”白瑞祺怔怔地盯着赫连无忧,脑子里混乱一片。
“你自己和他解释吧!”兰倾旖可没打算在这里煞风景,转身大步出门,“话说清楚了就去上院,有事商量。”
兰倾旖到上院时赫连文庆已经到了,正和父母亲磨叽。对这个情形,她表示很满意:省了自己的口舌。
“你打算怎么办”见到她,赫连文庆立即端正态度,凑过来问。
“定亲这种事,不是该由父母做主吗”兰倾旖疑惑。
“咱们家当家的是你!”赫连彻咳嗽。
兰倾旖:“……那好,我来处理。”
纵然白瑞祺接受能力已经算强,也难以置信赫连无忧是侯府小姐的事实。
云国对女子的礼教虽没有黎国那么森严,也允许女子出仕,但千百年的风俗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名门望族里娇养深闺的女子,仍旧很少在外抛头露面,像男人一样建功立业。
他还真没想过赫连无忧这种大家闺秀,竟然在外经商,侯府还会在知道自己和她有来往时仍允许他们见面。
难道侯府就不怕毁了她的名声
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直到进了上院,他仍晕晕乎乎如在云端。
“来,咱们来谈谈你们的婚事!”兰倾旖食指轻敲桌面,开门见山。
赫连无忧和白瑞祺抽了抽嘴角。
兰倾旖很遗憾,她还是觉得这试探期太短,反正无忧离出阁远的很,急什么可女大不中留,妹妹天天跟她磨,她也只好让步。
白瑞祺已从赫连无忧口中得知侯府所做的系列试探,不由黑线。难怪他在翰林院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侯府在使力。
“试探了你好几回,人还算可以,官场上那些坏习惯也没沾染上,勉强算过吧!”兰倾旖摇头,半分不避讳赫连无忧。她的婚事,她自然有资格旁听。“既然已经决定,你就早点请官媒上门提亲,先把亲事敲定,等无忧满十八再成亲。在这两年里,你就好好打拼一份事业出来。我不会插手此事。”
她意思很明白:人我许给你,算是让你们安心。但想借我侯府的东风,不可能!想娶我妹妹,那就拿出本事让我看看!
赫连无忧扁了扁嘴,“姐姐,你不是说只要我喜欢,不论身份门第吗”
“前提是你娶他!”兰倾旖理所当然道:“那样我就不介意多养一个!”
赫连无忧、白瑞祺:“……”
白瑞祺苦笑,“你们侯府选女婿,真是比公主选夫还严格。”
“谁知道你是不是道貌岸然的人渣!”兰倾旖理直气壮,“成亲,是冲着一生一代一双人去的,可若是中途真出了不幸,也不必硬撑着。我妹妹婚后若过得好,那是再好不过。过得不好,侯府也随时准备接她回来。无论谁当家,都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白瑞祺身子晃了晃:赫连若水,你狠!合着我就是娶了无忧,也不能掉以轻心!
“白编修,天涯何处无芳草。”兰倾旖好心地劝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