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纯净流淌一室,衬得少女气质清丽不可方物,盛装华服之下,更显一份逼人的秋水神韵。
赫连无忧呆了呆,老实说,见惯了自家老姐衣饰简单,这么隆重的打扮真是让她眼前一亮,新鲜无比。“姐,要不你别戴那个见鬼的破面具了。”
兰倾旖摇头,果断地罩上面具,“走吧,别误了时辰。”
赫连无忧悻悻,“刚刚司徒家的人送信来说,你那位小师侄嫌皇宫无聊,不去,自己找地方玩去了,让你不要担心,画儿姐姐派了护卫跟着。”
“宫宴确实无聊,她避开也是好事,免得遇上不必要的骚扰。”兰倾旖笑容中透出不屑,对那些爱没事找事的名门闺秀实在不敢恭维。
赫连无忧翻了翻眼睛,懒得接她的话,“大好的时间就这么浪费,是不是觉得很亏”
兰倾旖笑了笑,“不论身处何方,总要接触人情世故的。就是在深山老林隐居,都还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何况是天子脚下”
“你想得通就好。”赫连无忧就怕她犯傻钻牛角尖。
“你放心,我不会拿侯府开玩笑。”兰倾旖做事素来有分寸。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在宫门前停下,内宫的宫女接母女仨上小步辇往内宫去,赫连文庆将由内侍带领往外廷去。
车帘掀开,最先下车的赫连文庆瞬间吸引了大片千金小姐的目光。他也不在意,殷勤伸手迎接妹妹们,宫门前来往的官员内侍脚步都停了停。
几匹马飞速奔来,在宫门前停下,都没人在意。
最后下车的兰倾旖神态自若,直接无视周围大片复杂目光。
然而刚走没几步,忽觉身后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她回首,正对上一双饶有兴趣的眼眸。
不远处,青年玉冠锦服,正负手而立,淡淡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兰倾旖回以礼貌的一笑,转身进宫门。
“那是谁”青年问身边的护卫。
“回禀世子,那是长宁侯赫连若水。”护卫立刻恭谨地答。
“哦她就是赫连若水”平康王世子眼中精光暴涨,夹杂着一丝冷意。
“是。”
平康王世子眉心微蹙,他对这位继任长宁侯之位不久的少女还真没见过,却是早闻大名神往已久。
长宁侯赫连若水。
回想刚才那远目一瞥,他心中冷笑:果然是个敏锐人物。
赫连若水!他在心里默默刻下这个名字,挥手:“走吧。”
坐步辇到宫中,先在偏殿学礼仪,然后随班拜见皇后。踏进宫门时兰倾旖正好遇到司徒画衣,两人脚步微顿,相视一笑。
“司徒元帅!”
“赫连尚!”
满殿的气氛瞬间静了静。
两人拱拱手笑呵呵,标准的微笑,瞬间完成目光交流,神态自若,各自进门,踩碎大片诡异目光。
皇后雍容华贵,容貌端庄秀丽,望去也不过四十许的模样,只是厚厚妆粉下掩不住眉梢眼角的疲惫,想来要在这宫中把持十余年不倒,也是件颇耗费精力的事。
一文一武的两人排在最前,当仁不让地拜见了皇后,泛泛交谈了几句。她们虽为女子,但已是外臣,皇后自然不想落下个干政名声,客气有礼地表达了对两人的尊重和重视,便让身边最得的嬷嬷安排两人到偏殿吃寿面,随即皇后另召有年纪有诰命的内外命妇进内殿说话,以她俩的身份,自然不在其列,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偏殿坐下。
朝颜公主丽妆华服进来,皇后宫中宫女一见她便笑迎上去。朝颜脸上带着惯有的傲气,目不斜视地走过兰倾旖身边。
兰倾旖一笑置之。
她不和白痴计较。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耳边飘过细细的声音,是传音入密。
她转头,见司徒画衣不耐烦地皱眉,想不通怎么有人这么不识趣,总喜欢自找不痛快。
“理她做什么你被狗咬了难不成还反咬回来”她双唇微微一动,同样是传音入密。
“左相看得上她才叫怪事,除了身份,她还有什么”司徒画衣对这种女子真心没好感。
“可只凭身份,她就可以压倒天下女子。”兰倾旖唇角微弯似笑不笑。
她们坐在那里,看似不动声色饮茶,实则在暗地里交谈。周围的女子们目光不住在两人身上打转,打量她们华美精致的衣裳,价值万金的珠宝首饰,最后重重落在她们脸上,带着各种复杂的意味。
两人就当不知道。
满殿的女人也不敢生事,毕竟得罪她们意味着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我们出去吧!”兰倾旖实在嫌无聊。在这里让人家看稀奇还不如去看花赏景。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