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合着闹了大半天,自己的儿子至今仍是单相思!“为什么他不好吗”他的儿子可是云国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兰倾旖无奈苦笑,这要怎么说下去顶着钟夫人不能理解的目光,她思索片刻,淡笑道:“不是他不好,只是感情之事,不是用好与不好来评价的。天下出类拔萃的女子何其多,不独我一个。”
钟夫人沉默不语。
眼前女子,笑意清浅,温柔和煦,不动声色中自有凛然锋芒。直觉告诉她,面对这个女子,只可怀柔以对,不可强硬逼迫,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她永不接受威胁,更不会被逼迫就范。没人能勉强她的心意。如果她不想自讨没趣的话,最好不要逼她。
气氛有些冷清,钟夫人盯着眼前神色清淡举止从容的女子,还想再说什么,轻轻的叩门声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颜菲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朝颜公主来了。”
听得颜菲的话,钟夫人一愣,随即不耐烦:“她又来干什么请她到正厅用茶。”
她不是不知道朝颜喜欢儿子,她是看着那丫头长大的,当年她和当朝皇后本就是最好的闺中密友,但她一点都不赞同儿子和皇室联姻,皇家规矩多而琐碎,闷都能把人闷死,况且她儿子已贵为当朝丞相,压根没必要和皇室联姻来彰显地位。
“是。”颜菲乖顺地应了声,退了出去。
兰倾旖低垂的眼底掠过淡淡兴味,早就有小道消息称朝颜公主爱慕左相大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公主还亲自上门拜访,看来皇族对这门亲事乐见其成,不然堂堂公主,哪能想出宫就出宫。就是不知道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了。
她可不想趟这浑水,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钟夫人,想必晚辈继续留在此处,您的心情也不会舒坦,这顿饭就不吃了。您的好意,晚辈心领便是。就此告辞。”她略一颔首,打算走人。
“我请你吃饭,你走什么”钟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气恼地道:“难道你觉得我左相府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兰倾旖莞尔,觉得这位母亲真是个直性子,真不知道相爷那深藏不露的性子是跟谁学的,和他的母亲半点都不像。“若水岂敢可如今这情况,若水的确不适合在此停留,若有失礼之处,若水改日定将亲自上门请罪。”她笑意微微,话说得客气而疏离。
钟夫人微微皱眉,神色带了几分无奈,这长宁侯真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滑得像琉璃似的,“你还用得着怕朝颜那个傻丫头”
兰倾旖淡淡一笑,“何必平白树这种本可以避免的敌”
“不行!哪有客人来了还空腹回去的道理!”钟夫人脾气上来了。
兰倾旖心中忍俊不禁,觉得这位夫人真是可爱,比起闻人岚峥他娘可要讨喜多了,“既如此,若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晚这顿饭吃得倒是精彩了,一个是青梅竹马的温情佳人,一个是如今追慕的对象,一个是追慕他多年的多情公主。兰倾旖想今晚钟毓晟看见她们三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脸色一定同样精彩。
反正是走不了了,她继续品着香茶,和钟夫人聊天,等着吃晚饭,也等着看好戏了。
她和钟夫人聊了一个下午,钟夫人大抵也有为儿子正名的意思,讲了许多钟毓晟的往事,兰倾旖听着,也不打断,只慢慢喝茶。
做母亲的提起儿子总是骄傲的,钟夫人语气看似感叹,实则满满得意,况且相爷的确有让他娘得意的本钱。兰倾旖长这么大,其实在燕都呆着的日子不算长。对于燕都各家子弟的了解也不算深,其中自然包括了钟毓晟,是以如今听起来也不觉无聊。
该类话题进行了一个多时辰,钟夫人才聊起别的。估计也是怕说太多引起兰倾旖的反感。
转了话题,兰倾旖才有机会开口。
这下两人都惊喜不已。
兰倾旖没有想到,钟夫人这个官家小姐相府主母,居然也游历了五国不少名山大川。钟夫人更是为兰倾旖的博学多才和独到的见解而惊喜,只觉传言果然不虚。
两人相谈甚欢,再看天色时,居然是日落西山。
钟夫人问守在门外的颜菲:“颜菲,公主走了吗”
颜菲进了内室,为两人加了茶,柔声回道:“没有,公主在前厅坐了一会,就说要到少爷的云霄听风等,结果让慕海拦下,正在前厅生闷气。”
朝颜这丫头,明知晟儿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他的云霄听风,可她每次来都要去,这些个孩子的事,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钟夫人叹了口气,暗暗估算着时辰,问:“晟儿呢他回来了吗”
“还没有。”
放下手中的茶,钟夫人站起身,不耐烦地道:“不等了,开饭。”
这臭小子,让他今晚早点回家吃饭,他居然到现在还不回来。
“是。”颜菲领着她们向前厅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