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脸色煞白的女孩儿不复最初的痛苦,桃花少年般的容华方停下注入能量的动作。
以几不可辨的声音低喃:“是呢,世间何物是不需代价便轻易获取的越是珍贵的越要以足足匹配的代价换,轻易得到的从来得不到最大的重视。”
这就是代价!九曲十八弯,所有的交换长短平均之下,归为四个字:等价交换。
如他,蓝星金字塔唯一的尖顶,获得的在他人看来无法想像,而实际上他付出的代价同样无法想像。
她亦如此。深色眸底掠过痛色,容殿下偏过脸,眉心凝成川字,看似有福运,其实代价……
缓了几息他也没缓过心口一针一针的刺疼,比常人白三分的手掌,缓慢拂过李璟睡不安稳的头脸,掌心洇了不属于自己的汗湿气。
容华凑近掌心轻嗅,独属于李璟的味道通过嗅觉刻进他的记忆,终身不敢或忘。
再是依依不舍,容华还是要尽快离开。无数“外患”袭来,远不是懈怠的时候。他必须替她扫除后患,刻不容缓。
如果这些后患皆是她要付出的代价,那,只要他活着便替她扛了。
勾了勾唇角,“少年”露出无害的笑容盈盈,眸色眷恋的在睡去的女孩脸上徘徊,嚯的起身,身影渐没。最后的刹那虚空一弹,客厅做隔断的博古架轰然倒塌,恰好压在某人心爱的“兰苑”上。
“昂!”听到巨响,裹着浴袍匆匆跑出来的秦时月发出凄厉的惨嚎:他的兰苑!他的极品兰草!他的野兰龙根宝宝!
“姐……璟璟”心脏骤停,面色青灰惨白、昏迷不醒的李璟令他发不出声音,哑道:“姐姐!”
蛤蟆越野车一路闯过无数红灯,飙向和平医院,任雨和林萱紫早候在那里。
下了夜班又半路折回的任雨,抗拒疲惫亲替李璟检查,跟同事们比着led屏上的电子病历数据研究半天,面面相觑。
这位病患除了贫血查不出其他问题,又真的没有清醒的迹象,呼吸一度要靠呼吸机维持,甚至几度报病危无奈的任副院长,轻捶额头,感觉又一次被疑难病症挑衅了。
李璟进入重症监护室3个小时后,守在室外的俏丽林女王再坐不住了:“为毛没丁点儿消息动手术也得出来通知家属签字啊!”
有火没地儿撒,干脆对木然靠在椅子上充尸体的秦时月吼:“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死人呐人闯家里不知道早知你是马大哈我肯定不把璟交给你!”
下巴上的青茬儿长了一层的秦时月总算动了动眼珠,胸腔里爆出极短的闷吼,双手捂脸,一句话没说。
他现在说什么有用么神佛在上,姐姐家的始祖爷在上,请保佑我姐平安醒来。为此我愿减去10年阳寿!请,请别如此残忍的对我!
他无父无母物兄弟无家族无根的浮萍。17岁前的他飘哪儿,哪儿是家。直到那天,姐姐在大雪纷飞的地铁站外把他“捡”回去才有了根。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她的命比他更重!宁肯自己死掉,他也不愿……“呜哇哇……姐哇啊……”
林萱紫扭过头,几乎穿透墙壁的视线渐渐模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砸在医院冰冷的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