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腰带是午宴那日在假山你我相见的时候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这话可对”简秋看着唐敏,开口说着,不带半分恼怒,平静的如一波不起涟漪的幽潭。
唐敏闹不明白,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何眼前的人还能这样的淡然,仿佛分明就不是与自己相关一般,却是点了点头:“正是,二小姐当时说过的难道都忘记了么。”
简秋不理会这些,兀自继续问着:“那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是午宴开始之后,我出了午宴与你相见的时候,假山之处,我给了你腰带当做定情信物”
唐敏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一句和上一句还不是一个道理,当下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分毫不差。”
这话出口,简秋微微勾了勾嘴角,余光瞥向杜氏,便是看见杜氏的眉越发皱紧,而一旁的银华,面色却是一片惨白。
“我且再问你一遍,你确定”
唐敏干脆说道:“没错,就是那日午宴之后,二小姐后来半路出来,假山之中约我交换定情信物,把腰带给了我。不管二小姐还要问这问题多少回,我都是这么个回答。”
简秋脸上的笑加深了几分弧度,看的杜氏心里莫名的一阵发毛,总觉得事情太过奇怪,这丫头真是怪,这样的时候竟然还小的出来。
难道那腰带不是她的
这样想着,杜氏又觉得不可能,虽然此刻她隔得远,也看到了方才简荣越分明是仔细翻看了一下那腰带,而那腰带要不是印着简秋的字,简荣越之后就是如今这个神情了。
可是,哪里还是怪的很……
这话对于那日根本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杜氏来说,自然是听不出唐敏这样的话到底是有多么的漏洞百出,简芯却是听出了。
在明白的第一刹那,简芯终于不再是低垂着眉眼,温顺地站在一旁,那潋滟的眼眸带着锐利,抬首的第一刹那便是精致朝着那方交谈的方向望了过去,也终于看到了此刻简秋嘴角上的笑,那样的笑,分明带着嘲讽!
简芯心下咯噔,下一刻转眼朝简荣越手里的腰带看去,隔着远,并看不清样式,只是简芯却看清楚了腰带的颜色,而清楚的第一个,简芯便是猛地睁大了双眸。
淡蓝色的,不是藕色!
糟了,该死的,出错了!
简芯目光移离腰带,眼见众人皆是注目简秋,简芯朝着银华的方向狠狠瞪了过去,却是看见银华低垂着眉眼,身子抖动的厉害,不由得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这丫头真是命大的很!又让她躲过去了!
心里头,简芯又暗自开始发怒,银华这贱婢,真是成不足败事有余!
周姨娘那日没有去,自然是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能让简秋露出这样的笑来,只觉得越发迷雾团团。
低垂着眉眼的流连,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幸好那唐敏真是个蠢人,这回小姐可以有惊无险过去了。
简荣越皱着眉看着简秋此刻的神色,眉宇间早就拧成了川字。
却见简秋微笑着对着简荣越说道:“父亲,简秋要问的已经问完了,而我的疑惑,也已经解了。”
简荣越越发柠紧双眉:“就这样同样的问题问了三次,你便解惑了”
简秋点了点头,清泠的目光流转之间,瞥见院门外遥遥有点点的光亮而来,简秋眉眼微闪,却是淡淡开口:“正是如此,只是父亲那日并未一直与我们相处,却是不知道我后来午宴之前换了一回衣裳,而午宴之后的衣裳配的却不是如今这条腰带,这条腰带在午宴之间便是一直安然地放置在芳华园更衣的厢房之中。”
话说到此,简秋微微停顿,继续说着:“那日之后,便是由小丫鬟将那日落在厢房的衣衫送回到点秋院,方才唐敏却说午宴之时,我半路出来按着与他的约定假山交换了定情信物,这不是自相矛盾的话么,我三番确认便是因为这疑惑,而如今解了疑惑,自然是知道,这唐敏分明就是满口胡话,污我清白!”
唐敏一听简秋这么说,顿时便是急了,连忙说道:“那许是你偷偷藏了腰带,之后带出来送与我的。
简秋微微挑眉:“那这话便是越发奇怪了,每次有衣裳交回时,必然是两个丫鬟当面检查物品有无缺失,确认妥当了才收下,那日的送衣服来的小丫鬟还是老祖宗院子中的,大可以叫来好好问问。”
“你……”唐敏开口说了一字,却是已然语塞没有后话。
唐敏的无话辩驳,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如何摆在了眼前,简荣越满目阴寒地看着此刻匍匐在地的唐敏,冷冷开口:“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下去打五十板子,不,给我往死里打!”
“父亲且慢!”简秋沉声开口,猛地便是砰地径直跪在了地上。
简荣越看着突然跪地的简秋,凝着眉,却是没有再说,摆了摆手,先不要动作唐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