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也不必宫人前去禀报,萧太后便直接去了瑶香殿。
瑶香殿内,仍旧拉着厚厚的幔帘,将阳光阻挡在外,屋内燃着烛火,熏着令人闻之欲醉的欢香,皇上怀拥三位美人,衣衫不整,睡的姿势也是放浪形骸。
萧太后心
中气恼,面上却仍沉静,命宫人将幔帘拉开,初升的阳光照进寝殿,刺了皇上的眼,他不悦地皱了皱眉,闭着眼睛喝道:“不中用的东西,谁让你们拉开幔帘的”
“是哀家。”萧太后沉声说道。
听到母后的声音,皇上楞了楞,却也并未惊慌,仍躺在床上,不耐地道:“孩儿给母后请安。”
“你看看你,还有点皇帝的样子吗”萧太后的声音渐渐现出严厉。
玛婷达,乌古与庄蓉听见响动,见是太后站在房中,吓的忙从床上下来,胡乱地整理了寝衣,跪倒在地:“妾身给太后请安,愿太后……”
“行了行了,”萧太后不耐地打断,“都下去吧,一个个的不成样子。”
三人听了,忙弯身退了下去,往偏殿去梳洗了。
皇上从床上下来,一旁的宫人忙伺候梳洗。萧太后在一旁看着,直到皇上换上龙袍,头梳理好,才无奈道:“素日里你再胡闹哀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你竟连早朝都不去了,皇帝,你如何能令满朝官员信服”
“信服”皇上冷笑一声,“母后您有威严便可,朕这个皇帝原本也不作数。”
是的,一直以来,他这个皇上是没有决策权的,不管何事,大臣们总要问过萧太后才作数。
“这不正是母后您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吗扶持朕这样一个无用的皇帝即位,而您把持朝政,朕都如了母后的愿了,怎么如今反倒不是了”皇上讥讽着问道,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哀家老了,你的皇子们又都年幼,这江山终归还是需要你自己来担的。”萧太后一声叹息,她也是倦了,一生追逐权利,却终是敌不过时间。
此话从一贯强硬的萧太后口中说出来,等同示弱,皇上听了,也便退了步,“是孩儿荒唐,未及母后思虑周全。”
萧太后听了,也只得缓和了语气又道:“皇帝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世间多的是娇媚女子,也要有个好身子,才是长久,哀家已吩咐御医熬制一些调理身体的补药,皇帝你要按时服用,你的身体关乎大金国运,切不可儿戏。”
皇上听了,也便点了点头。
萧太后见了,也便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瑶香殿。
皇上随后也离开瑶香殿,走出殿门,停住,深深呼吸一口深秋透着寒意的空气,举目看了看澄明的阳光,心中忽而百感交集,他这一生,活到现在竟是混沌不堪的。
往后,又会如何呢
自完颜赫回宫之后,原达的拜帖便每日都会递过来。
完颜赫连拜帖里的内容都不看,便将拜帖扔到一边,吩咐赵绪,“往后明苑的拜帖不必呈上来。”
赵绪听了,忙弯身应了,又道:“过几日便是中元节,按照祖制惯例,郡王是要挟王妃入宫参加宫宴的,是不是该为王妃定制几套王妃服饰了”
完颜赫听闻此,拧眉沉思了一会儿,上次萧太后来府上,曾命他若无事便不必带颜儿入宫,但中元节宫宴这种大事,若不带这颜儿去,于颜儿并不公平,总不能因为防着皇兄觊觎,便将颜儿藏着,他已经欠了颜儿一场盛大的大婚之礼,万不能再令她仿佛见不得人一般。
“嗯,遣人来府上为王妃量身罢。”思及此,完颜赫对赵绪吩咐道。
赵绪得了令,便一转身下去了。
与此同时,原达也在精心准备着自己参加宫宴的服饰,她是明珠郡主的生母,自然是有资格的。
往年原达虽也花心思在服饰上,但到底不如今年如此郑重,完颜赫回来了,还带着自己的王妃,他们会在宫宴上相逢,她必定要艳压群芳,尤其是那个郡王妃,让完颜赫对她侧目相待。
这几日,她旁的事没做,出了每日送拜帖入郡王府,便是在明苑内验收裁缝送来的礼服,她几乎在京都内所有出名的裁缝店里都定制了一套,择其优而选。
她换了一套又一套的服饰,询问下人的意见,都说是美的。她自己也觉得每一套都华彩不凡,竟令她难以抉择了。
故而,中元节前夕,原达为着一套服饰烦恼着,连她在郡王府布下的眼线如喜,她都忘了去讨个回话。
她整个人沉浸在盎然的斗志里,无端兴奋又期待着。
夏展颜却并不如原达那般看重宫宴,对她来说,便是出席宫宴也不过是因着完颜赫的缘故,他是大金的郡王,总不好让他只身出席那么多皇亲贵胄都出席的场合,她既已做了他的王妃,便暂时放下对大金的敌意罢。。.。<dd>.shubao88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