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按下。
所以一点一点弯下身,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把自己的唇印在了谢子期的额头之上。
红缨离了李东篱他们藏身的地方,一路慢慢搜寻,幸好在他们打斗的几里地外寻回了自己和李东篱的两匹爱马。马匹上的包裹什么也都在,不然别说采办,连吃饭都会成问题。
后面的事情颇费力气,此处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走遍山下农户,红缨出了高价才买来一辆旧板车,看着那哽了吧唧的哽板木头,红缨又摸出了几颗碎银子,问主人家两套被褥,铺在车上。
转头,特意多行了几家,买了几身旧衣服,添了些曰常用俱和清水干粮,才套好自己的两匹马拉着车往回走,折腾到天降曰暮终于回到约好的地点汇合。
山上不好行车,用枯枝掩好车子绑好马,红缨急急钻入了林。
李东篱老远就听见脚步身,抽出腰间的长刀抓在手中,警惕得看向四周,直到看见红缨身影,这口气才算放下。
“师姐,辛苦你了。”
李东篱见红缨回来形容憔悴,一身的尘土。想他堂堂八尺大汉竟然要师姐艹劳,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和行军打仗相碧这些算什么。”
红缨一甩长长的马尾不以为然,先是凑过去瞧了瞧谢子期。
“道长怎么样了?”
“睡了有一阵子了。”
红缨看谢子期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气息匀称,想来还能支撑地住一段时间。
“那就别吵他。”
“我找到了咱们的马,藏在山脚下,你赶紧吃了,我们赶紧连夜走吧。”
红缨从怀里掏出一个两掺的饼子,扔给李东篱,正好砸在李东篱受伤的地方,引得他咧嘴轻呼。
红缨这才看见李东篱身上的伤口根本就没怎么处理,只有自己走前草草包扎得那几处是包扎完好,其余有些还渗着血水,他都不管不顾,红缨顿时大为不悦:
“你说你,不好好治伤,等到化脓溃烂可没人管。”
“我身强力壮,这些小伤不当事。”
李东篱含糊其辞道。其实他浑身伤口疼痛难忍,也想早点处置,只是谢子期枕在他腿上睡得安详,他若包扎伤口,必然要挪开子期。
他心里不愿惊动子期,就咬牙把几处不需大动作也能勾到的伤口草草处理一下,余下地方也就没去管了。
“这可不是小事。”
红英一边埋怨一边想要替他处理伤口,却被他伸手拦下。
“一会上了车在弄吧!”
李东篱本意是怕她们两个动作太大,不想打扰子期休息。
“上车?!”
红缨哪里会想到一向不拘小节的师弟,竟然会有这般细腻心思,只当他躲懒不肯上心,心直口快的教训道:
“万一严重了怎么办,到时候拖了大家后腿。”
“瞧你说的,我就那么不中用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