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张爷,我可告诉您,巫山云雨楼今天吹是异国风,您可要好好地张大眼欣赏哪!」
「那有什么问题!」一个胖乎乎大老爷笑道,「不过我说艳娘啊,妳最近怎么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艳娘咯咯笑道。
「好像……比以往妩媚许多啊!」
「张爷,您真是!」轻捶胖老爷一拳,艳娘半真半假地羞道,「开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您还是赶紧上楼去看看姑娘们吧,要是晚了,只怕连座位都没啦!」
羞是真羞,只要一想起与威斯缠绵那个夜晚,她除了害羞之外,还是害羞……但现在她可没空害羞,因为这些天来,艳芳阁前涌动人潮,简直让她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由于第一次异国风情夜大获成功,之后每次再举办类似「盛会」时,艳芳阁总是人潮汹涌,让她笑得脸颊都快不是自己了。
一切,都如同她所计画,就连收购其他青楼工作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按理说,艳娘应该没什么好挂怀了,只除了一件事──
威斯没有离去。
她不知道原本打算离去威斯为什么改变主意,可她却知道,每到夜里,望着他灯火犹亮屋子,她就会像被蛊惑似,悄悄地走至他门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在他温柔凝视下,任由他占有那只属于他一人身躯……
这样日子,虽然充实又开心,但艳娘心底却有些y影──纵使她不明白威斯留下原因,但她却知道,总有一天,他还是要离去……
而她,只能在他离去时候,不带任何遗憾地微笑,送走他。
几日后傍晚,艳娘意外地没有出现在艳芳阁前,但没有一个姑娘开口询问,因为她们知道,通常这时她都是去「助人为乐」,所以她们一点也不会偷懒,只会更加地卖力。
为什么?
因为对阁里所有姑娘们来说,艳娘g本就是她们活菩萨!
只要有艳娘在,她们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怕,那种被人逼迫接客日子,永远不会在艳芳阁里出现。
艳娘确是去「助人为乐」了。就在几天前,她收到一张地下「姑娘买卖大会」秘密请帖。
这种请帖通常只会发给信誉好、有能力、有资产大青楼,以及一些有特殊身分人,里头卖姑娘,「货色」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艳娘去了,威斯自然也跟上了,尽管他不爱这种场合,但也不放心任她一个人前来。
「咦,有个异国女人耶!」望着台上排成一行女子,艳娘突然用食指戳了戳一直低头打呵欠威斯,「真难得,不知道价钱怎么样?」
她本是半开玩笑地说着,不料才说完这句话,威斯竟然愣了愣,而后猛一抬头,在看清台上女子全貌后,壮硕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狐疑地望向威斯,艳娘也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威斯眼中布满了极力压抑,却依然持续涌动复杂神色,这是她从未见过一面!
在他眼神中,混杂着惊讶、怒气、不解、欣喜、痛苦……以及好多好多她不明白情绪。
「这头金丝猫,起价五十万两!」
在一种诡异气氛下,拍卖会开始了,第一个被推至前方,就是那位金发碧眼异国女子。
「开什么玩笑,五十万两也太贵了吧!」
「就是嘛,五十万两可以买好几个姑娘了,你也太黑了吧!」
一听到这个价码,台下立即哄闹了起来。
「便宜还是贵,懂人自然明白,不明白就一边凉快去!」台上拍卖者压g儿不管他们嚷嚷,自顾自地问下去,「一句话,有没有人要标?」
偌大场中,依然吵吵嚷嚷,就连艳娘都怀疑有人出得起这个价。
然而,就在这吵嚷之中,竟真有人举手了,就见一个脑满肠肥、身旁坐着一名文弱书生胖男子举起手大喊──
「五十五万!」
「五十八万!」一见他喊价,有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六十万!」胖男子又喊。
「六十五万!」
「你还要不要加啊?」拍卖者眼尖地盯着胖男子,以及他身旁那个有些焦急文弱书生,「机会难得,这可是上等货,错过了这次,下回你想买,我都没人卖了!」
「七十五万!」在文弱书生指示下,胖男子艰难地开了口,然后不断地东张西望,用手帕擦着额上汗珠。
「七十五万两了,还有没有人要加?」虽然已经很满意这个价码,但拍卖者依然装腔作势,「七十五万一次,七十五万两次,七十五万──」
就在他即将拍板时,一道惊雷似嗓音在艳娘身旁响起:「一百万!」
什么?!她听错了吗?
倏地转头望向威斯,艳娘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他竟叫价一百万,用还是西京语言!
他不是……不懂这儿话吗……
「一百零……五万!」此时,胖男子身旁文弱书生似乎也着急了,竟自己举手叫了起来。
「一百三十万!」威斯二话不说,一脸铁青地往上加。
「喂喂,你干嘛?这样一点也不合算啊!」艳娘再也忍不住了,急急拉住威斯衣袖,「就算买得起,放在楼里也没用啊……」
但威斯压g儿不理会艳娘,只是在文弱书生价码愈来愈往上加时,一次又一次地举起手。
望着威斯眼中决绝、担忧以及异样温柔,再望向台上原本一脸木然,但此时却凝视着威斯、眼中泪光闪动金发女子,艳娘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与她相识!
而且极有可能,那就是他女人……
否则,他怎会做出这样惊人之举,还不惜暴露出他会说西京语言,这个一直隐藏得极好秘密!
一定是这样……
在艳娘浑浑噩噩之际,结果出来了──
金发女子最终以二百八十万两被艳芳阁标下。
当所有人同时望向艳娘,为她这个大手笔议论纷纷时,艳娘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她只能苍白着脸,望着台上、台下依然装作不相识,但眼神却已悄悄缠绕在一起两人,将他们激动全看进眼里……
然后,第一次了解什么叫作心碎。
「妳说什么?!」
听着那熟悉嗓音说出她熟悉话语,艳娘脸色却显得那样淡漠。
实际上,她心都快爆裂开来了,但她只是跷着二郎腿,冷冷地望向朝她怒吼威斯。
真是太可笑了!两人相识这么久,她竟从来不知道威斯会说西京话,而且还说得那样流利。
以往,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就算与她欢爱之时,他都未曾泄漏过这个秘密,可是为了那名女子,他却毫不在乎地掀出底牌!
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他心目中,究竟孰轻孰重了……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利用她!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欺骗她!
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找到那个极可能是姆国公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