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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1 / 2)

四百九十.

车刚拐上建国外大街,弗里曼就急切地对洪钧说:“告诉我所有我需要知道的东西。”

弗里曼有些不满,嘟囔道:“我希望你要打的真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就在两人说话间洪钧已经打完电话,扭头冲弗里曼致以抱歉的一笑,解释说:“我是打电话给负责接待咱们的部告诉他们这两辆车的车号,他们会马上转告守在大口的警卫,警卫认车不认人,咱们就可以不用停车直接开进去。”

洪钧估计此刻已临近“两会”全天会议结束的时间,担心长安街上可能因会议车辆通行而暂时封路,他便从建国立jiā桥拐上东二环路向北绕行。一路上洪钧把罗秘所讲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弗里曼,但并未提及美国商务部长的即将来访,因为两者之间的联系纯属他个人的猜想。

“他们会为你配备专业的翻译。”洪钧回答。

洪钧说了句“”,转而半开玩笑地说:“今天细节上没有安排好,让你的座驾从奔驰降格到了我的这辆破车。”

洪钧说。

弗里曼拍了拍前排座椅的头枕,说:“感觉不坏嘛。”他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说,“实际上,我并不关心坐的是什么车,我关心的是由谁来开它。”

科克扭头看着弗里曼,弗里曼反问洪钧:“你估计他们能很快赶到吗”

科克提醒道:“只有短短二十分钟和咱们会面,咱们可以等候韦恩和奔驰车,但我相信不会等候咱们。”

帕萨特徐徐驶入钓鱼台国宾馆的东大旁边肃立的武警向车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弗里曼心情很好,也有样学样地扬手还礼,由衷地赞叹:“这小伙子看上去真bāng!”

这天的晚宴安排在北海的仿膳,弗里曼情绪高昂。韦恩一干人等也到了,他不住地向弗里曼赔罪,弗里曼很大度地摆摆手表示不必再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弗里曼又津津有味地欣赏了琵琶独奏,并主动走过去揽住人家合影留念,还用手指拨几下琴弦,“呕哑嘲哳难为听”地令众人都笑起来。经理凑到洪钧侧后,把手撑在罩有明黄布套的椅背上,附耳问道:“我们这儿还有很地道的扒熊掌和烤鹿都是满汉全席上的,很多客人点名要,但是有的老外不是爱护动物嘛,不喜欢,我们怕忌讳就没放到你们的这桌席里头,要不你问问”

吃饱喝足回到国际俱乐部饭店,自然又是直接杀奔记者俱乐部酒吧开始第二轮豪饮,这次与前两天相比发生了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洪钧成了众人围绕的中心,而之前纯粹可有可无的他只是在散场时负责埋单;其实大家围绕的仍然是弗里曼,不过弗里曼旁若无人地只管拉住洪钧问这问那,他很喜欢听洪钧给他讲中国的事,尤其是各种层出不穷的经典掌故,众人也就只得陪着听、陪着笑。

科克笑着说自己也没睡呢,刚想喝杯酒,弗里曼说:“这还差不多,马上过来,陪我喝一杯。”

弗里曼把两只倒好香槟的高脚杯端在手上,把左手的递给科克,待两人轻轻碰杯之后一饮而尽才坐下说:“不能只是兴奋,我们还要马上采取行动。”

弗里曼的眼睛盯着杯中的气泡,说:“今天下午的会面是令我终生难忘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的知识竟如此渊博,他对我们的了解远比我们对中国的了解要多得多,坦白讲,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无知透顶。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应该怎样把你们几个在场的家伙都干掉,或者可以稍微仁慈一些,把你们大脑中有关今天下午的记忆刷新成一片空白。”

弗里曼开心地笑起来,说:“好啦,收起你的丑态吧。我一直在想讲的那几句话,你知道是哪几句吗”

弗里曼笑得止不住地咳嗽,他端起高脚杯再次一饮而尽,待气息平复之后问道:“为什么建议我们在帮助中国的市场成长的同时,也要在中国的市场中学习他为什么建议我们在把先进的管理经验带到中国的同时,也要致力于培养本地的管理人才”

“还好韦恩没有去,不然又多了一个大鼻子,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介绍我们这位中国业务的负责人。”弗里曼摇了摇头。

科克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急不可耐地对韦恩落井下石,否则现在疼的就会是自己的脚,他痛心疾首地说:“不仅是语言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和中国市场彼此都有一种认同感。我也越来越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错误,我刚才正在想,应该尽快改正这个错误,而眼下就有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可以代替韦恩负责中国业务。”

“ji你不觉得他很合适吗在下午的会面中,我发现中国的官员好像都很喜欢他,好像都把他当作自己人;在过去的两天里,我们所见到的客户、合作伙伴、政fu官员和媒体,好像无一例外地都喜欢他。我们在中国需要一个这样的中国人,需要一个能被那些中国人当作自己人的家伙。”

“就是ji”科克有些难为情。

科克沮丧地说:“你知道,斯科特可能有他的想法,我不得不尊重。”

科克一脸无地自容的狼狈相,但没说话,他既不想替自己辩解,也不想再说斯科特和韦恩的坏话,他预感到弗里曼即将做出决定,而老板在做出决定的前一刻都是非常敏感的,生怕这个决定是自己被人利用的结果。

科克审慎地询问:“怎么来安排韦恩呢让他离开维西尔”

科克略带焦虑地又问:“斯科特会怎么想呢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

洪钧的酒量向来有限,更经不起土洋结合的几种酒混合作用,整夜头痛y裂,菲比轮番尝试了几种醒酒方法均不见成效,倒是自己困得支持不住了。正当洪钧昏昏沉沉地刚感到睡意袭来,电话也来了,洪钧紧皱眉头把手机贴到耳边,听到里面传来科克的笑骂声:“你这狗娘养的,这么早就睡了吗我还没睡你怎么敢先睡!”

“好极了。”科克明显幸灾乐祸,又神秘地说,“我相信等你听到我带来的这个消息之后,你就更睡不着了。”

“一个重大消息,重大到使我深夜把你吵起来,重大到让你再也无法入睡。”科克的语调里已经露出醉意,言语更加含混难辨,他打了个酒嗝,又说,“这个消息也好也不好,好的一面是你又可以负责维西尔的整个中国业务了,坏的一面嘛……,就是你以后又得直接向我汇报了。”

科克现学现卖地教训道:“那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不是你该考虑的。”

洪钧俯下身去在菲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用手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没什么……天又要亮了。”

沿东四环路北行快到四元桥的地方有一片挺大的居民区,小区开发得比较早,那时的开发商还没有修建地下停车场来赚钱的意识,小区里车满为患,虽然是上班时间大多数私家车都出去了,狭窄的小区道路仍然被两侧杂停放的车辆得像是驾校里的障碍路,出租车司机一边咒骂一边小心翼翼地每到一处拐角总要抻长脖子观察是否有足够的转弯半径。等车又拧过一个弯,前面是一片小花园,被四周耸立的高楼围在中间,阳光仅能从楼群的缝隙间挣扎着挤进来几缕,小花园局促得活像是监狱里供犯人放风的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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