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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一(1 / 2)

中国西北最大的中心城市,魅力无限的历史名城。叶子悠悠陆乘风俯视着那些随着飞机快速滑降,在眼前越发显得清晰的高楼大厦和瓦房城垛,一层浅浅笑纹抑制不住地从心底浮现到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别已经有二年多了,看似一切依旧,一切安然,可对他来说却已是物是人非,风华不再了。

飞机刚刚靠上栈桥,陆乘风赶紧打开手机,一条短信约会一般“嘀,嘀……”地冒了上来,“我在老地方等你。飞儿”

穿过大厅,旅客逐渐稀少起来,转过一个弯,就看见长长的走廊中间,一个穿着猩猩红制服,扎着彩条小围巾的空姐,婀娜的身体微微前倾,正搓着手不停地向自己这边张望。

飞儿一脸疲惫,躲开面前陆乘风关切的眼神,勉强浮出一弘微笑,淡淡地说:“我刚落地,特累,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我只有一点时间,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对面的飞儿单手支在桌面上,托着腮,歪着脑袋,弯弯的眉毛一挑一挑地说:“你记错了,不是二份奶,是三份。”

飞儿狠狠地瞪了陆乘风一眼,“你们呀,你们呀”她清亮的声音忽然有些黯淡,白皙的纤手捏着餐巾纸,漫无目地在洁净的桌面上画圈擦抹着,“都是个性太强,要不然她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最后还是飞儿忍不住了,愤愤地大声说:“陆先生,你是不是找本小姐有事如果没事,我可要走了。要是只想请我喝咖啡,那么就请排队,等排上了我会通知你。”

“噗哧”飞儿被气乐了,“你还记得我姐呀,我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

“两年多,你就那么狠心呀”飞儿触动了心事,一下就翻了脸,“她善良单纯一个人,竟被你一个有妇之夫害成这样,良民还到罢了,原来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都替我姐不值……”

“最可恨的是,你始乱终弃,丧尽天良……。”飞儿越说声音越低,越来越激动,“你别以为今天来求我,我就会帮你说好话让我姐原谅你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三条腿的,追求未遂自废武功的有好几个了,哪个不比你优秀,哪个不比你有钱哪个不比你有……。”

此时陆乘风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沉稳,“你看啊,你发飙半天了,我到现在可一句话也没说吧”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天找你就是要你帮忙,请你姐原谅我进步不小啊,都学会抢答了。”陆乘风貌似庄重严肃地揶揄她。

看见飞儿要走,陆乘风赶紧按住她的手,笑着连声说:“别走呀,别走呀。”

“好了,我认罪服法还不行你该骂的骂了,该说的也说了,过瘾了吧”陆乘风双手抱在胸前支着桌子,就像和客户谈判似严肃认真地说,“两年来,没有联系燕儿,是因为我不能给她和自己一个答案,也不能给我现在的家庭一个答案。因为我觉得做每一件事,都是要有结果的,或者是ye或者是n。没有目标,我再骚扰她,搅乱她经历岁月可能已经平复的心灵,又不能负起属于双方的责任,你说我能够吗

飞儿吓了一跳,吃惊地问“怎么是三个女人”

“我人生最辉煌的阶段就是做工程那几年,在那片童话般伫立起的厂房里,处处都有燕儿,是她告诉我什么是童话,没有了燕儿的童话不完整啊。我现在才明白,我的心已经被燕儿带走了,”陆乘风语调渐渐铿锵起来,不容置疑地说,“我这次来,就是要来找她,我要用我所有的一切做筹码,请求她宽恕,求她手下超生,将我分裂已久的灵魂整合为一,不再受撕心裂肺地折磨。”

“我才不管她嫁没嫁人呢天天纠缠她,骚扰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要是再不行,就雇黑社会把她绑架了”

飞儿说着,已是慢慢站起身来,扭动身形,缓缓走出咖啡厅。

陆乘风步履沉重地走出候机楼,心情却松快了很多。刚钻进出租车,一条短信就“滴,滴……”地冒了上来,“无辜的我搅在你们的痛苦中,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再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爱燕儿已经调到总公司去了,说那里才有白雪公主的故事。祝你,不,祝你们好运飞儿”

“老板,你没事吧”出租车司机闻声,连忙回过头,担心地问。

“这两年,古都也开始堵车了。”陆乘风颇有感慨地说。

听着熟悉的当地口音,一下就想起同样幽默的张军风,陆乘风打心底里泛起一泓暖意。

张军风因为是座地炮,时任技术组组长,陆乘风是副组长。张军风是五短身材一个典型的西北汉子,比陆乘风大4岁,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补天的本领,侍才自傲,好像干什么都觉得屈才,又都是豪爽好酒,好玩,好抗上的主儿,因此惺惺相惜,臭味相投,成了铁哥们,就差拜把子了。

他们最早开始沆瀣一气,是工程还在北京进行方案论证那个阶段开始的。那时省驻京办为此专门腾空了一个位于京郊的专属豪华度假村,把他们一大帮所谓精英级人物从全国各地请进去好吃好喝地供起来,除了工作,哪也不许乱跑,啥也不许胡思乱想,软禁一般。

这个外表其貌不扬的度假村那时真的可以称得上是“藏金窟”,随眼就可以看到泰斗、院士一类的行业顶尖高手,研究员级别以下的,连打个喷嚏都要考虑是否会惊了驾。

有时候到了星期天,张军风跟陆乘风回家,在他家自己弄点素菜,切上二斤猪头肉,喝上几瓶“二锅头”,算是重温一下家庭生活。陆乘风为了给他这个“北漂”排解寂寞,还招来了不少本地的狐朋狗友一起娱乐,大家一起喝酒,玩游戏,夜总会,tv,深厚的战斗友谊,使他彻底放弃了对北京人“厉害”的偏见。可除了他们二位之外,终究人家都是拖家带口的主儿,时间长了,越聚人越少,到末了,还就是只剩下他们哥俩儿跑单帮,也放荡腻了,干脆陆乘风家也不去了,二人商量好结伴自愿软禁,通宵达旦地写报告,出方案,更免不了小知识分子那一套,指点江山,谈天说地。

那是一个周末,人们都进城度假去了,只剩两个光棍汉,还在小四合院里百无聊赖地寂寞着。夏末初秋的季节,山里的夜真静啊,一丝风声都没有,使人莫名地寂寞和悄然的惆怅,一弯残月无精打采挂在当空,向房间里布下清冷深幽的光。小院子的天井里,半边覆盖着远处大山呲牙咧嘴的怪影,半边守着月色的关爱,象是阴阳界一般的糁人。

此时的陆乘风正随着意识越过大洋和林爽。恍惚中好象那是在陆乘风大学杂乱的315宿舍,林爽背向着他,薄薄的背肌缎子一般滑腻,白皙,随着期待中的每一次剧烈冲击泛起缕缕轻波,嘴里还呜咽着断断续续娇声表扬他,“亲爱的,你……太……太厉害了……。”陆乘风赶紧伸手要捂林爽的嘴,因为看楼的驼背老头怕是又在挨着寝室听春了。

“你说陈胜、吴广厉害还是李斯厉害”这下听清了,真的是有人在大声说话,不过不是林爽,是张军风这个狗东西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什么谁厉害”陆乘风此时已经完全醒了,伸手扭亮了自己床头上壁灯的开关,霎时一片黄晕在屋子里铺洒开来,照在张军风端坐着的身体上,影子斜斜地倒在地上扯得老长。陆乘风踹开被子,欠起身,舒舒服服地靠着宽大的枕头,皱着眉头怪异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可真把刚睡醒的陆乘风打蒙了,要不是几小时前还和他一起推导过一个公式,他真得要怀疑此人此时精神是否正常,因为这个问题也太有点古怪了。不过他脑子还算比较快,略微转了转眼珠子,就信马由缰地想哪儿说哪儿,瞎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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