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只有一件事儿,就是通知大家一声,金河公司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金河帝国,我本人就是帝国的第一任皇帝。+◆+◆,目前帝国的特使正在和大宋朝廷就两国关系进行协商,至于能商量出来一个什么结果,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大家请放心,假如大宋朝廷不太喜欢我的帝国,那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把股份统统转让给罗董事,由他来当海峡公司的董事长,那样的话海峡公司就和金河帝国没有关联了,我想朝廷也不会死气白咧的找各位的麻烦。”
对于海峡公司的未来,洪涛还是很乐观的。这个公司现在已经足够强壮,能够依靠自身抵御部分威胁了。据慈禧的了解,在一百多名股东里,至少有二十人是朝廷里某些大佬家族的代理人,如果朝廷想要拿海峡公司开刀,不用洪涛和罗有德操心,那些大家族就不能轻易答应。再者,海商本来就是一个很难管理的行业,如果不让他们和外国人接触,那还做个毛的买卖,干脆海禁算了。只要海峡公司不做出什么太激烈的事情,大宋朝廷估计也不会拿一个税收大户怎么样的。
“洪董事……呃,皇帝陛下多虑了。我等都是大宋子民,与四夷通商乃是朝廷律法,何来麻烦之说。只要陛下还能护佑海峡公司,我等必将万分感谢……只是我等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儿,不明真假,正想和皇帝陛下问一问,不知可能问否?”海商的反应比洪涛预想的还平静,他们对大宋的皇家都不是特别看重,自己这么一个外国皇帝。爱当不当,关人家那根筋疼。不是说了嘛,只要还能护佑海峡公司,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还能带着他们赚钱,你当玉皇大帝人家都没意见。
“呵呵呵,既然大伙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三句两句就把海峡公司的事情给说明白了,洪涛心情大好。
“我等听罗董事提过一个欧洲,他说是跟着陛下您去的,据说那边和大宋完全不同,还有很多没见过的物品,不知陛下您能不能告知我等如何前去?不用陛下操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陛下定下规矩。一切费用就按照规矩交,我等也想去欧洲见识见识!”海商代表提出的要求很出乎洪涛意料,自己和罗有德远航欧洲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其它海商知道了也无所谓,但他们连具体地方都没搞明白,居然就想去开辟新航线。看来他们的胃口和胆量真的是被自己养大了,明白了风险越大利润越大的道理,也尝到了远洋贸易的甜头。
“这件事儿嘛……还要从长计议。不瞒各位。欧洲的航线我确实探明白了,不过以各位目前的船只状态。还不足矣完成整个航程。而且大家缺乏通译啊,那边说一种叫做拉丁语的语言,航海学校的正式毕业生都会这种语言,可惜他们的人数还不太足,暂时还得到帝国舰队里任职,无法为大家提供服务。其实我正在沿途建立几个补给站。这也需要花费很大精力和财力。既然海峡公司要收取大家的费用,那就得提供必要的服务,沿途补给站、护航缺一不可,否则就是我失约了。再等等吧,我想再过两年左右。一切条件合适的时候,我必定亲自带着诸位扬帆远航,把咱们的生意做到欧洲去!不光要和他们做生意,我们也得在他们那里弄个卡兰巴港一样的贸易点,踏踏实实的赚他们的钱!”
现在就带着大宋海商去欧洲闯荡肯定不成,就算他们愿意去冒险,自己也不能答应。他们的船、帆具系统、水手都不能落在欧洲人手里,那样会加快欧洲人学习造船术的度,不符合自己的计划。洪涛从来不认为欧洲人讲理,在没有足够武力做后盾的情况下,地中海太危险。即便到了热那亚港,卖出去所有货物,大宋商人也很难活着返航,估计全地中海的海盗都在热那亚港外等着他们呢,保不齐很多欧洲国家的贵族还会暗中支持这些海盗。但这些海商的精神值得鼓励,给一张看着很美的空头支票先过过眼瘾吧。
海商们经过这几年的远洋贸易,已经大致上了解了出远海的条件,洪涛说的东西他们也认为合理,也就不再纠缠着去欧洲的问题。不过他们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就是想在广州、泉州自己设立类似航海学校的教育机构,打着私塾或者族学的幌子,专门给他们自己培养远航人才。西瑁洲的航海学校虽然一直都在扩大规模,但生源大部分还是来自金河湾,留给大宋海商的只有很小一部分代培名额,这远远不能满足需求,现在他们也认识到了人才的重要性,不奢望直接培养合格的领航员和舰长,培养点会说外国话的操帆手总可以吧?
“这是好事儿,原本应该由公司出资安排的,既然大家这么着急,我看可行。钱财场地我就不用替各位操心了,到了大6上,各位比我的本事强百倍,这样吧,我尽量抽调舰队的军官去各位的学校担任部分学科的教习,同时部分教材也可以用航海学校现有的,交给知音报社去翻印一些也就成了。”洪涛脸上有点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儿,这就是转变啊,十年磨一剑,现在这把剑终于有点起色了。想影响一个群体的思想,光靠说没用,尤其是商人群体,他们比同时代的人更不好忽悠。但你只要忽悠对方向了,同时再以利诱之,他们这个群体就会比其它阶级走得快、胆子大。
在大宋的沿海城市里开办学校,这个事情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办,这样才不会引起朝廷的焦虑。古代人不傻,一直也都把教育当做统治阶级的重要工具,轻易不会让异族大规模的进行普及教育,这也是洪涛宁可在卡兰巴港、开普敦港大规模开办汉语学校,却一直不敢去大宋境内玩的原因。现在好了,由这些商人自己开办,大宋朝廷即便知道了,也毫无办法,因为这个朝廷还不像明清两代那么专权,很难一纸圣谕就解决所有事情。
最后还有一件事儿,就是知音报社,现在知音报已经是广州城里最大的报纸了,文浩比文南的思想更激进,已经开始在泉州也设立报馆,招募了一批郁郁不得志的大宋文人,整天搞个座谈会之类的活动,再把他们的心得体会通过报纸表出来,和其它文人派系针锋相对的斗了起来,很有点派系领袖的意思。
“罗叔,另外再办一家商报吧,主要以海商的信息为主,别和知音报一起掺合了。报社的筹办让慈禧帮忙,人手从知音报里抽调几个,其它的慢慢培养。”洪涛对文浩的这种展趋势是又高兴又担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个知音报社就会变成一种社党的模式,从而也就不可避免的卷入了政治斗争。
自己把海商、部分文人用各种利益拉在身边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要从下而上的对大宋政治进行改变,但文浩他们走得太快了,说白了吧,就是冒进。在没有经济、武装基础时,想去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治格局是很危险的,历史上有无数人才都载在这上面了。
可是自己又不能去干涉文浩,熟不熟先放一边,在他们这种热血、激情的人眼里,世界上只分两种人,一种是同志、一种是敌人,自己一旦表达出不太支持的意思,他们就会把自己归入不可信任的那一类人了,以后就什么真话都不会让自己知道了,所以洪涛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同时对知音报也处于半放弃状态,尽量割裂它和金河帝国、海峡公司的联系,以免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引起大宋朝廷的关注,在蒙古帝国的威胁还没完全消除之前,洪涛不想过份刺激大宋朝廷,按照他的原则,改革还是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模式比较好,慢点就慢点了,总比挑起一场战争要强得多。都说改革要流血、要阵痛,可洪涛觉得如果有办法少流血、少阵痛的话,就尽量别为了一时的痛快去自相残杀,内战这个玩意很伤人,国家打烂了可以重建、人口打少了可以再生,可是人心一旦打伤了,就会影响世界观、价值观,这玩意是可以遗传的,好几代人都改不过来。
不过洪涛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在文浩这个问题上他故意向文南隐瞒了危险性,他就是想让文浩他们折腾折腾,以此来试探试探大宋朝廷的底线,说白了吧,他想让文浩去当探雷的,自己在后面偷偷看着。要不说搞政治的人都不是人呢,但凡有点人性的,最好别去玩政治游戏,只要你进场了,就得抛开一切亲情、友情、爱情,除了不断的妥协、取舍、平衡之外,你啥也做不了,这就是游戏规则,不符合这个规则的人全都该死!也必须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