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回到华月的住处,华月瞧她一脸无畏没再出手,转而吩咐小侍回屋。既然赶不走,至少躲得起。
小侍雅林忙推着轮椅进屋,虽说郡主是他的衣食父母,但华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进府後得知恩人的双腿是因为落宁郡主断了的,自是对她没有好念想。二人进屋後雅林急忙忙地去关门,倾心却一个侧身卡在门口。
“我有话对华月说。”倾心瞧这对主仆像躲瘟疫似地对她唯恐避之不及,自知理亏,一脸恳切。
雅林是头一次见到倾心,心里虽感叹落宁郡主果如传说中那般绝se,但再美也毒如蛇蠍,立场坚定地道,“我家公子要休息了。”
“我前来探望你家公子,不会久留。”我家你家的,这是她的家,岂有吃闭门羹的道理。
雅林不肯却又不敢造次去推倾心,急得满面通红,这时身後传来一个极冷的声音,“雅林,随她。”
雅林听了只得让开,谁知倾心嗖地窜了进来,冲向华月就蹲身去摸他的腿。雅林大惊失se,张着嘴却失去言语的能力。
华月俯视脚边的人儿,眼眸底处闪烁冷光。八年不见,一相见便是如此。
倾心控制不住地手抖,她摸到的岂是人的腿,如睡枕般绵软中空,面se煞白地迎向华月冷冽的眸子。
墨黑的眸清清楚楚地映着她的脸庞。物是人非,仿佛八年恍然而过。
“这腿又不是一日如此,郡主何须介怀。”华月也不挥开她,冷言道。八年前她知他断了腿,容他一寸清静,他以为能老死不相往来,她却今日跑来惺惺作态。
真真让人哀莫大於心死。
倾心动了动嘴,想说什麽都无力。他是因她变得如此,她却八年没来看望过他一眼。“华月,让我帮忙治你的腿好不好?”倾心压下所有难受的情绪,轻轻地问。
华月扶着轮椅往後退了半步,与她隔开距离。“郡主不必费心。这腿如何,能走路又如何,华月根本不在意。”
她在意。“若能让你不再坐轮椅,做什麽我都愿意一试。”
华月不为所动,“那请郡主权当华月是个能走路的。雅林,送郡主出去。”
倾心也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把华月搁在一旁一搁就是八年,现在才来看他若还巴望他给她好脸se,那真是b人太甚。倾心不为难雅林,随着他出了屋子。直到离屋子足够远,才问起雅林,“华月可找人医治过?”
雅林摇头,“公子精通医术。宫里的御医碰到疑难杂症都前来请教公子。”
倾心并不意外,往往行医之人能治百病却偏偏怠慢自己的病。“那他可fy?有做治疗?”
“公子说所有的y引皆有毒x,多吃无益。但每日都会让小的依照他的方子调配一盆水浸脚。”
听来似乎周全,倾心不置可否。“我明日请人再来看看他。”
雅林立马拒绝,“郡主若请人给公子看病,当真是侮辱公子。”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倾心苦恼了,到最後只求得华月的方子走人。缘缘瞧她一脸愁云地回来,g巴巴地缩在角落。自倾心失去记忆後,自己是口无遮拦了些。倾心瞥了眼缘缘,“我要出府,你可想跟着?”走了一趟桃源村,倾心意识到身边带人的必要x。
主仆二人去了皇城最大的y铺,倾心让专门配y的医倌瞧华月的配方,医倌只瞥了一眼便道,“我们大当家有腿疾,每日用的便是这贴方子。治腿伤可是顶好的。”
倾心听了无言,怏怏地出了y铺。缘缘诧异她竟对秦公子的事上心,只是秦公子深谙y理,那腿若能治早治好了。不想倾心愁眉苦脸,拉着她四处闲逛。
倾心哪有玩乐的心思想打道回府却突然躲了起来,缘缘纳闷,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蓦地瞪大双眼。
只见白世涯与一年轻nv子同行,肩上还扛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娃。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nv子的表情更是甜蜜而羞赧。
白公子竟然在外头养人?!连孩子都有了?!这简直是睛天霹雳的大事啊。缘缘瞧倾心像老鼠过街似地躲躲藏藏,不免替她打抱不平,拉着倾心就要往外走。“郡主躲什麽呀,您是他的正夫人,他不顾忌您的身份在外头养人,还这麽明目张胆,若不教训成何t统。俗话说抓j要抓双,走,我们现在就去当面质问,看他们怎麽抵赖!”
倾心却一个劲地把缘缘往回拉,“多事。”看着世涯与那nv子渐行渐远,心里说不上来。瞧见刚才那一幕她确实震惊,甚至有些懵。但听了缘缘的话又觉得可笑。他是她的面首,她若嫁了人,那他最多算是二夫。可她未嫁,他和她也清清白白,唯一牵扯的便是名分上的东西,论这名分,偏偏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终究要放他们自由。她也愿意放手。世涯在外面找到归宿,很好。她绝对不会去阻拦破坏。只是——倾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那天在山上,他愤怒的模样却让她出奇地安心。现在,那份安心,真的有些自欺欺人。
(简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