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立即慌张地收了回去藏于背後。她知道这十根指头没一根能看的。
华月视线移了上去,在她颈间的丝帛处停顿,最後望入她的眼。
倾心别过头,他那似询问又似确认的眼神让她直想躲。明明想过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好让两人把那荒谬的婚约解除了,可真的身临其境,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华月等了须臾,漠然地推着轮椅离开。
“华月——”倾心见他又恢复常年的冰山脸,忍不住唤住他。
“你先歇息,有事以後说。”华月肩膀僵直并未回头,丢下这句话便出了屋子。
是夜,倾心穿着有些松阔的男装,蒙着黑布悄悄地靠近西陵王府。华月不让她回府,可她怎麽坐的住,总想回去一探虚实。偷了雅林的衣f乔装,没想雅林看上去瘦小,原来是藏得住r。
正门断然走不得,贼手贼脚地摸去王府後院。谁知走到一半却被站在那的人影吓得没了呼吸,刚想找个地方躲,那人却已经发现了她。
倾心头p发麻,趁着昏暗的月se偷瞄一眼,这一瞄更是吓,竟是认识的“旧相好”。
“涧寻?”虽然尽量压低声音,但仍掩不住惊讶。
涧寻一听便大步走向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爲何穿成这样。”
倾心不答反问,“爲何你在这?”
涧寻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却煞有其事地说,“我在y诗……赏月……”
穆府的月亮和这里的月亮有何不同?有必要绕半个皇城跑过来赏?倾心压根不信,白了他一眼,“那不打扰你的雅兴。”说完绕道。
涧寻立即拉住她。他自然是骗她的。可又觉今夜等待于此根本不是爲了这样的开场白,心里杂乱。知道西陵王府出了事,他就赶了来。托人问得原委,才知她进宫过又出了宫。他并不想和她打个照面,可瑾希他们在哪,一无所知。
“喂,你别拉着我。我赶时间。”倾心不满地嘟囔。见到涧寻就是说不出的自在,在其他j位面前尽丧的气场统统能从涧寻身上寻回来。
涧寻却没放手,肃肃地道,“你不能去。”
倾心不耐地叹气,“你若是华月派来逮我的,那真是派错了人。”涧寻这只能文不能武的身子,她不是说大话,绝对追得上甩得掉。
涧寻亦很有自知之明,见她迈开脚步立即换了立场,“你若要进王府,那随我来。”
倾心听了噗地一笑,涧寻啊涧寻,若他在身边,真的会很欢乐。她何尝不想问他过得好不好,可心里记着他走前说的那句话,既然让他走了又何必表示出牵挂。
随着他走去一处隐蔽的矮丘,墙头另一边有涓涓水声,看来是靠近王府的小湖。涧寻拨开一处松土,转身看向她。
倾心颇无语,“你让我钻狗洞?”
涧寻不以爲意,“你要想成狗洞也没办法。”
这洞只有他们五人、现在多个倾心知道。他们小时候溜出府玩,常从这洞钻进钻出,没人当狗洞。
倾心听了也无所谓地耸肩,自家狗洞钻了也不丢人。见涧寻往里爬忙拉住他的腿往外拖。涧寻一吓转过身,他头一回、她头一扬,两人的额头很爽快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倾心哪敢非礼他,连连道歉。涧寻愣愣地望她,自从她在游廊撞倒他的那刻起,一切变得截然不同。她不再熟识他、也不再是他熟识的。
倾心见他没作恼,松了口气,好心好意道,“涧寻,这是我的家事,我一人去就行。很晚了,你快回穆府吧。”现在的情形是,她回个家都要钻狗洞,当初穆国公那麽有先见之明地把他带走,她绝不能让他趟这浑水。
她一次次地赶他走,他不会犯j到求她黏他,她以前黏起人来有多可怕,他领教的还少?然而如今心底说不出的压抑。
离开西陵王府後,每一日必会想起走前她的一颦一笑。爲何想?他也没想出个明白。直觉读再多的书也没用,答案在她身上。可难得一见她,她又急巴巴地希望他消失。涧寻眼底盛满苦闷,再望去,更是郁结,倾心早不见了人影。
华月听人来禀瑾希和世涯已到,推着轮椅出了屋子。远远一看瑾希正往他这方向来,还想退回屋,瑾希却忽然没了踪影。华月觉得奇怪,往瑾希刚才在的地方去,在转角处看到躲在那的瑾希时,如夜般的墨眸划过一丝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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