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涯之前甚是妒嫉华月,觉得他能得倾心艳福无边,可现在发现华月有个如此可怕的悍f日子未必好过。此刻倾心若一味哭泣倒惹人怜ai,可她抹了抹脸就像壮士一般推着死去的白豹,边推边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嘴里一句句你敢死。
他不敢。
至少被她吓得还得残喘一会。
他不看自己的肩膀也知道废了。这辈子让她照顾断腿的华月已是辛苦,再让她照顾断手的他?世涯是没了妄想。
再者,能不能活还未知。
不管怎样先救她出去,世涯忍着痛勉强起身,倾心看了慌得六神无主,他这样盲目地chou身手臂定会被扯断。
“别动!不准动!”倾心真急得怒吼。
世涯怕了她,哀求道,“这么被压着,我要死了。”
倾心知道这白豹有多重,听了世涯的话只得护着他的右肩,世涯左手以剑支地竟撑起白豹一些,立即整个人滚了出来。倾心扶住他,细瞧他肩处血r模糊的伤口,见到里头被白豹撕裂的胛骨,一时心痛得说不出话,眼泪不争气地掉落。
世涯哪舍得她哭,忙哄她没事,逞强地站起身环顾四下,刚才山t一阵晃动本还怕被活埋,可现在山洞往里挤压变成了密闭的圆弧拱洞。世涯用剑砸起洞壁,奈何这些晶石坚不可摧。
他们白族历代都用价值连城的稀有原石铸剑,他手中的剑更是传承之物,无比柔韧又无比刚y能削断世间万物。这洞里的晶石看似透明易碎,可论他怎么砸都毫无裂缝。
他这般蛮g,右肩伤口涌出的血如水柱一般不止,簌簌沾满倾心的双手。倾心本就怕他的伤致命,此刻更怕得全身抖瑟,拦着他哭喊,“求求你……别动了……”
世涯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一把扔了剑,绝望地瘫靠在山壁上。如此被困只有死路一条。看向拼命捂住他伤口、全身是血的倾心,为何还要顾他死活……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他只想她能活下去!
一把将倾心扯入怀中,紧紧地箍住,难过地叹,“我好无能。”
倾心闷在他怀里,呜呜地低哭,摇了摇头。
“你会不会怪我……”
倾心蓦地大哭,如果没有世涯,她早已丧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真的让她心好痛。
世涯捏起她的下巴,血渍遮掩住她的脸,他一指一下地拭去,直至这张看了十年却未曾真正看清的容颜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
十年,很漫长。
时时刻刻、b着自己不去ai她,真的太漫长。
然而当他想重新ai她,却如此快,快得他怎样祈求都没用,就要失去她。
此刻他想笑,原来人痛苦到尽头丝毫没有哭的能力,只想笑。
倾心凝望着他,这样无助这样脆弱的笑容一点也不适合白世涯。这个男人发怒也好狂躁也好傻笑也好一切的一切都该鲜明绝对,至少没有谁像他那般喜怒无常,像他一看就能明了。
可她越来越看不懂他。或许,她从未看懂他。一次次、他待她粗暴却不肯与她分道扬镳,她又真的问过自己,为何、到底为何?
明明他矛盾得足够复杂。
世涯搂着她瘫坐于一角,涣散的目光不知飘去了哪里。倾心想帮他处理伤口,可他浑然不在意。
“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脑子一p空白……和你在一起总是莫名地开心、莫名地紧张、所有的情绪都那么莫名……”
“打雷天你都会来找我,我们躲在被窝里,我捂住你的耳朵,你却每次都揪我的耳朵,揪得很痛,还对我无辜地笑……”
“这把剑差些就丢了……那时候你想吃糖糕可我身无分文,我就用这把剑换了一块糖糕。呵……后来紫兰他们花了好大功夫才帮我找回来……”
“我们第一次亲吻……是在尔后坡……我不知道不是真正的你……我也知道该推开……可我克制不住……”
那是他和她十年间最亲密的一次,他真的差些要了她,可她突然嘲笑他是最没定力的那一个,他才知道她对他们、每一个都诱h过。他觉得耻辱,把她丢下马,她一人回到王府后,即刻下令毒死他的马。
倾心木木地听他不断说着这些那些她不记得的过往,可见他脸se越来越苍白,唇上的血se一点点褪失,只得求他别说了。可世涯倔强地摇头,“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如果、如果……至少该让你知道……”
他的话就这么嘎然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