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会不灵了呢?
杜少清却心头一阵大爽,本来,碍于前世经验,自己面对袁天罡这样神一样的大能,能谈笑晏晏是很有压力的,但这时候却听到对方看不清,瞬间杜少清就觉得压力大减,还好还好,自己的秘密不会泄露出去了。
看到两人都拿自己作好奇宝宝,杜少清索性两手一摊:“我就是一个郎中,哪里懂得相术?可能是因为前年家里出事,死过一次吧。”
嗯??怎么回事?死过一次?对面两人更好奇了。
杜少清跟对方解释了因为夫人失踪,自己备受打击差点殒命的事情。
本来这就是杜少清胡编的一个幌子,谁知道袁天罡抚掌大笑:“没错,是了!绝对是这个原因,死过一次就是了断前尘,那还哪里来的往生相?
至于后生相,想来是因为驸马身负大气运,常人不可揣测吧。
多谢驸马解惑,受教了。”
有感于杜少清这么真诚,袁天罡决定告诉对方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
“驸马,你可知自己的身世?”
孙思邈奇怪道:“师弟,你今日怎么了?往常的沉稳哪里去了?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少清的身世早就大白,谁不知道他是杜相遗失在民间的长子?”
杜少清心头一紧,暗道这老头不会不老实,诈我说看不清往生相吧,他真的知道我的来历?
客厅中的气氛没来由的一紧,袁天罡收起脸上的随意,认真的摇头道:“我没有非议这件事的意思。
只是想起一件陈年往事,觉得应该告诉杜驸马,是有关他生父杜相的。”
“哦?
请袁道长赐教。”杜少清一听是关于生父杜如晦的,放下心中的不安,同时好奇起来。
孙思邈也不再打岔,安心听袁天罡讲故事。
“当年杜相辅佐秦王征战,后来当今陛下登基,杜相荣显朝廷,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极负盛名。”袁天罡称赞道。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位当朝宰相心中一直压着一块大石,那就是遗失的长子。
所以贞观四年的时候,杜相私下里找到了贫道,将事情跟贫道说了,想要我推算一下他儿子的下落,可贫道哪有那个本事?
杜相改口说道,实在不行,那就算一算生死吧,哪怕是知道孩子还活在世上也好。”
孙思邈点头道:“嗯,天下没有不在乎孩子的父母,杜相不错。”
袁天罡叹气道:“何止是不错?
师兄恐怕不知道,这算人生死可不是给人看相那么简单,是有代价的,且他的孩子都丢十来年了。
贫道极力劝阻杜相,吉人自有天相,生死都是天数,不必算了。”
“后来呢?”杜少清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紧张。
“后来,后来到底没能拗过一个大爱父亲,贫道就给算了一卦,得知孩子尚在人间,杜相的一颗心也算落地了。”
听到这里,孙思邈道:“嗯,师弟,这等助人为乐积德行善之事,该帮还得帮呀。”
袁天罡一脸苦笑,杜少清却看得分明,追着问道:“那代价呢?您刚才说了,算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呵呵,驸马真是心思缜密。”
杜少清有些着急道:“是不是寿命?如果不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何家父年仅四十五岁,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离世?”
这样说,是杜少清知道,杜如晦就是贞观四年死的,老母亲说过,是没来由生了一场大病死的,可杜少清却觉得蹊跷。
此时听到袁天罡说起这件事,联想到前世那些玄乎的传闻,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
额……袁天罡有些错愕,不是说你不懂相术的吗?你怎么知道是寿元?
也没追问,袁天罡解释道:“其实,算你生死代价倒不是不能接受,关键是知道你在世之后,杜相有感愧对于你,非要我为你改命。”
噗……杜少清差点没喷出来,这是大唐吗?怎么改玄幻仙侠了?
孙思邈也纳闷呢:“师弟,怎么越说越玄乎?
以前只知道你相术高明,给人看个相,或者堪舆下风水什么的,这怎么改命都来了?你有这个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袁天罡也知道有些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是不会呀,奈何古籍中记载有这么回事,我不知真假,被逼着试了一次,谁知,谁知可能是成功了吧,杜相三个月后就去了。”
这……这……
孙思邈有些理解不了了。
“不知道家父让你给我改的什么命格?”杜少清问道。
袁天罡有些落寞道:“哪里是改命,那是一种转嫁之术,将自己的命运转嫁到至亲血脉身上,代价,就是余下的寿元。
杜相乃是当朝宰相,这件事贫道哪里敢?可经不住他的纠缠,就照着典籍上记载试了一试,同时告诉他,不一定是真的。
本来看到好几年都没动静,还以为失败了,贫道平白害了杜相性命,直到前年杜驸马露面,才算真正应验。
嗨,谁知道就能应验了呢。”
静静的听完这一切,杜少清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尽管自己对这个便宜老爹没啥感情,自己也是李代桃僵,可又能说,自己穿越过来,不是用这个老爹的性命换来的?要不然自己恐怕还是前世那个跳崖的孤魂野鬼吧。
看到杜少清满脸的失落,孙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开些,这是杜相作为一个父亲的选择,我们要理解他,求仁得仁,看到你现在子承父业,他泉下有知,当是欣慰的。”
杜少清起身对着两个老道行礼道:“多谢两位,在下心中块垒难舒,今日失礼了,改日再回访两位。”
两人也理解,这件事换做是谁,都没心情再喝茶聊天了,于是告辞而去。
杜少清独自一人,走向了后院杜家祠堂。
虽然杜少清没有认祖归宗,但却认了亲生父母,祠堂里面摆放着的是落霞镇杜家的祖上牌位,但旁边的一个小台案上却单独摆着杜如晦的牌位。
这一天,杜少清在祠堂里面一个人对着杜如晦的牌位跪到了天黑,除了两个老道,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几天之后,杜少清的孩子满月,又就行了一场满月宴。
而孩子的母亲长乐公主也终于能够走出房门,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着手为杜少清和武照操办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