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腹中虽有气息翻涌,却并不影响黑狗的正常生活。
夫妻二人遵循定虚委托,干脆也不请先生了,直接由刘定魁亲自给雪儿和老黑授课。可刘定魁白天要在在衙门做些个抄写记录的职务,也只有夜间才能秉烛授课了。
老黑整天寻思着;那黑影说要找些帮手来找我晦气,到了夜里更要看好门户。
所以每日夜里都是异常机敏,还捡起了当初灵智未开前的习惯,也不睡在床上了,干脆趴在地上耳贴地面警惕的监听着四周动静。
夜已过半隐隐听得窗外有小声交谈:“我说急色鬼,就是这狗咬掉你半个大腿?我半吊子鬼看着黑狗也没什么特殊的吗?”
“什么?没什么特殊的?你看他浑身黑毛看着就不好惹,咱们还是回去吧?别找什么怵头。”
“你他娘的还什么机灵鬼,我看你应该改名胆小鬼吧!”
被咬掉大腿的急色鬼又说道:“噎死鬼大哥,这货的确是有些明堂。可那也要看遇到了谁,如果要是遇到大哥您,上去不说吓死它,保准也能一口咬掉它的狗头。服帖鬼你说是不是?”
“有理,咱兄弟在这地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吃过如此大亏,大哥先上,不行了兄弟们跟着一起。”
机灵鬼的声音又说道:“你个服帖鬼,谁说话都是有理,我看最没主意的就是你这货。那可是条狗,一般的扮相能吓死人,但是想来对狗却并无作用。我觉得咱大哥得先捯饬捯饬,不如让痨病鬼扮个死狗样,大哥驮在背上当着黑狗得面扯成半截,保准吓的黑狗服服帖帖。”
扭扭捏捏的声音传来:“怎么又是我?本来我就够惨,这次换换行不?”
“兄弟,新入伙的当然得身先士卒,再说,兄弟们那个不惨?不是因为惨死能入不轮回吗?这次眼看急色鬼兄弟大事将成,到时候兄弟几个跟着不也沾光吗?”
“我说这急色鬼当真有够缺德的,整天扒在窗口偷窥人家,我看就是再死一百回也不亏。还腆着脸叫来兄弟几个跟着冒险。”
“哼!我那是偷窥吗?你可知道,这家男主人是有神人气息的,就是他们所说的什么灵种。本来我们区区魂魄是无法靠近这等神人的。可就这姓刘的身上却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兄弟非但不怕,而且吸了竟能七魄有凝实迹象。你也知道咱们兄弟都只能算些不入流的小鬼,如果聚拢凝实魂魄就能进入另一个境界,到时候兄弟我就有资格迈入鬼道。你想想如果咱发达了,能不记得兄弟们吗?而且只有在他干那种事儿的一刹那,这股气息才更为剧烈。可眼看就大事将成,却被这黑狗坏了好事儿。呜呜!咱兄弟也不害人,只为了这点道行容易吗?”说着竟还委屈的哭了起来。
众鬼听了不住点头,噎死鬼首先说道:“咱哥几个就这急色鬼有出息也最讲义气,兄弟被狗欺负,还丢了大腿当哥哥的能不管吗?”
老黑狗脸贴在地面,另一只耳朵竖的老高听了个完完全全;我说呢!小夫妻俩整天唉声叹气的求子不得,原来是你这色鬼作祟,今天非把你吃个干净看你还敢不敢再做缺德事儿。
顿时没了众鬼的谈论声,老黑知道这些东西要使鬼点子。干脆愣愣的假装睡着,眯缝起一只狗眼偷偷的观察着。只见一个身形胖大的红影,当真驮着一条貌似是狗的东西已站在身前。
一旁六岁小童身材,拳头般大脑袋的机灵鬼说道:“去,弄点光亮,在弄点动静搞醒黑狗,好让老大下手。”
众鬼中只有急色鬼凝实四魄能勉强持物,从桌上拿出火折子想用嘴吹却无半点气息,干脆拿在手中晃了晃。这火折子真还冒出了些许火光,小心翼翼的对着烛台点亮了。呼呼闪闪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来到噎死鬼身后。
昏黄的烛光前,肚大腰圆的影子显得更加火红诡异了。背着假狗,瞪大了眼挂血泪的圆眼,皱着眉毛呲牙低头看着地上的黑狗。嘴中恶狠狠的哼哼着。可直哼了半天,老黑却一动不动。
噎死鬼吃力的蹲在老黑脑袋前,放下痨病鬼,两手扒着自己大嘴,上下猛地一抻。大嘴竟被硬生生撕裂开来,露出了血红的舌头俯下身子舔了舔狗耳,又对着黑狗脑袋比划了比划。扯着嗓子缓缓说道:“黑狗狗,快醒来,再不醒来脑袋就没了。”
趴在地上的老黑,心中一阵不懈;狗爷爷我今天还真就不起来了,看你丫的能够怎样。
“老大,咬他,咬不住也要吓醒它。”
猛地就是一口整个咬住了黑狗头,可是咬住容易想要拔出来却是难了。
也就在噎死鬼咬住狗头的一刹那,老黑支棱起了满头黑毛直直的扎在了噎死鬼肉中。
打从变成了鬼就没尝过疼痛滋味的噎死鬼,这次却觉得宛如万刺钉魂似得,疼的咦啊!咦呀!发出了刺耳的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