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娘子真的是自杀死的吗?”萧宝信将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萧宝树差点儿没被萧司空打死,令她无暇多想,可是方才独处沉下心再细想却不得不令她多心。
只徐六娘子的死致使萧徐与新安王的联盟迅速恶化就能看出这岂非又是王家一大受益。
他们以为徐六娘子被迫嫁与萧家就够狠辣,可是事情无非这般简单,在你以为山穷水尽疑无路之际你当就是最坏结果了,不,这时候船还漏了。
徐六娘子的死很可能使萧徐两家的关系降至冰点。
还联合起来辅佐新安王,不扯他后腿就不错了。
谢显:“新安王临走时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怎么说?”萧宝信慢慢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我怎么说不重要,徐家怎么说才重要。”谢显坦言:“徐六娘子何以自己偷偷跑去后山,而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们无从得到。这中间王家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只有天知地知,当事者知。可是当事者死了……一切都是‘疑似’,不会有定案。”
“让徐家承认‘疑似’的东西根本就不现实,他们家死了人,粉饰还来不及,或许有人悲痛,但活着的人要承受世人的眼光和评论,他们最稳妥的就是闭嘴不谈,而不是使之成为一桩公案。”
“所以,徐家最可能的反应就是‘沉下去’。徐六娘子,只能是自杀。”
“而这件事无论徐家什么反应,王家与太子都是受益者。闹大了沸沸扬扬,说不准于他们的利益助益更大。”
“能使出这么环环相扣,一箭双雕的也就只有五兵尚书王朗。”
也正是王家现任家主,王皇后胞兄。
大梁的五兵尚书并非掌控兵权,而是行政为主,但要加上个‘都督中外诸军事’就是实权派了,而这王朗正是。
“当然,徐六娘子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我不便妄议。只能说她死了,王家收益更大。”
谁也排除排除王家在暗中动了手脚,但更不能排除的是徐六娘子就是那样的烈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萧宝信闻言沉默许久,的确是的。
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却还有千百种的磨难在前面等着。
“睡吧,明早就回去了。”谢显抱住萧宝信轻声安慰。
两人都累了一天,没多大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萧宝信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的卯时,天光已大亮,榻上已经没了谢显的身影。召来采薇一问才知,他很早便醒了,去了书房。
采薇服侍了萧宝信洗漱,期间一直在看她脸色,几度欲言又止。
“夫人……”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萧宝信揉揉额际,这一晚上休息的并不好,头隐隐作痛。
“奴婢听到三房那边传出话来,说咱们小郎抢了新安王未来的王妃徐六娘子,致使徐六娘子悲愤自杀……现在府里传来传去,很是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