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张玉怎么挣扎,手指始终都攥在萧宝信手里,最后他也放弃了,别闹到最后没止住血,他这手指头再被拽断了。
“你别急,你这不是手伤了吗,便是晚些这也不是情有可原吗?”
她本来就很美,根本不需要在意他心里感不感叹好么,她还有更重要的心声要听,总不能一直听他夸自己,那还有个完吗?
她骄傲了吗?她自豪了吗?
她歧视别人了吗?
是有的。
“……平日里皇上从来没这么晚传召过尚书,这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不是打探,我只是说,你手受了伤情有可原,皇上向来英明神武,定然不会因为这事儿就怪责于你。”
张玉陪笑不语,皇上倒是想要怪罪,他也得有命在啊……
老实说,他并不确定玉衡帝死没死。
平日他也不过是个外边招呼伺候的,听里面吆喝安排而已。
他今日是和魏忠值夜,不过出了个恭而已,再回来就变天了,发号施令的成了皇后,魏忠忙前忙后连太极殿都不守着了。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外派出来传旨的可不只是他一个太监,几个负责传旨的小黄门儿都给派出去了,轮到他这里是不够了,凑数的。
——传这么多王公大臣进宫是干什么?
还能有好事吗?
他越想越瘆得慌,但凡皇帝有活路,太极殿里能容得下王皇后的人出出进进吗?
宫里宫外谁不知道现在帝后势同水火,有谁进出太极殿主事也没有王皇后啊。可偏偏现在里外都是王皇后的人,皇帝却始终没露面。
他是傻了,回宫里不知该怎么是好了,也幸亏他平日和魏忠交好,被拉出去传旨,他想,或许是占着他是皇帝身边太监的关系吧,至少比王皇后那边的太监能说得过去。
萧宝信闻‘听’顿时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脸都白了。
怕什么来什么!
刘贵妃死了以后,她就一直担心万一玉衡帝死的突然他们该如何是好。都想着最好是将太子扳倒,扶新安王上位,起码保萧家谢家不倒。
谁知眼瞅着太子就要被拉下马了,玉衡帝死了!
——王皇后也是个狠的,找时机找的这叫一个准。
皇帝虽然要废太子,可是圣旨并没有下,搁谁说也是太子要登基为帝的。
那还有萧家和谢家的好吗!?
……
“萧夫人,你还好吧?”萧宝信那一变脸,把张玉给吓了个够呛,他可知道谢尚书的夫人怀了身子,谢家一大家子跟眼珠子似的捧着。
皇帝私下里没少取笑谢尚书,儿女情长,以前看不出是个情种,怕别是被萧夫人给揍服了。
说的酸,眼里却尽是羡慕。
嫉妒。
恨。
萧宝信脑子都炸裂了,一时之间接受这么凶猛的消息,她根本还没消化得了。顺着张玉的台阶就下了,扶着瘪瘪的肚子哎哟哎哟直叫。
谢显还没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魂儿都要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