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踢,却不知现在他根本是在萧宝信肚子里倒着的姿势,一脚就踢萧宝信肋骨上了。
萧宝信蓦的一疼,哎哟了一声。
谢显连忙上前,好悬没把盛汤的碗给打了,叮当哐当的又惹得门外守着的木槿频频向里望。也就是她们知根知底的,每每郎主和夫人在屋里少不得声响,换了二儿一个还不赶紧进屋去服侍?
也就她们还晓得等着吩咐,只要不叫人,她们便不会乱闯进去。
“怎么了?肚子疼了?”谢显俊脸吓的更白,“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萧宝信咬牙,不知肚子里那位犯了什么疯病,忽然给她来这么一下子:“刚才,他在里面踢了我一脚!”
谢显一愣,他可看着萧宝信脸一下就白了,只这一脚……力道这么大吗?
他扶着萧宝信,她自然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恨声道:“这家伙一脚踢我肋骨上了。”
谢显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俊不禁:“怎么还真气上了,一个未出世的小人儿你跟他置的哪门子气。”说罢,倒也没真当肚子里那位能听见,只轻轻摸了摸萧宝信的肚皮,权当给她解闷子:
“小子,你可轻着点儿,踢疼了我家夫人,出来阿爹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朕’酸倒了牙床,还‘我家夫人’,真腻乎。
萧宝信摸着肚子冷笑,如果真是未出世的‘小人儿’把她肺踢烂了她也没得说,可她心知肚明这里面可是个老男人,老儿子,忽然这么一脚若是说不出什么,她可要好好跟他算算总账。
怎地,投她肚子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带这么折腾人的?
“他在我肚子里,我自然不能如何,等他出来我可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谢显笑不可遏,只当她小孩子心性,爱的不行,一把就抱在了怀里。
问题是谢显不当一回事,‘朕’却是真真的听进去了,这是敲打他呢。
‘朕是——我是说我,我是真不知道能踢阿娘肋骨上,不孝儿在阿娘肚子里跪向阿娘道歉,是儿不臣啊。’左右他在娘胎里,说出再伏低做小,彩衣娱亲的话来旁人也听不到。
只求放过。
这错认的萧宝信连牙都要笑倒了,能伸能屈的极致了。
‘我只是听阿娘心跳的过于快了,不知是怎地,所以想示警阿娘。’
其实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朕’现在萧宝信肚子里多日,已经认命了。
这要是梦,那也太冗长太繁琐了,只能是真的。
三十多岁,九五至尊当的好好的,还没建功立业,在青史上大书特书,居然就死翘翘回娘胎重又活了一回……换了阿爹这事儿就不说了,简直荒天下之大稽啊。
这些天‘朕’除了忆往昔峥嵘岁月,就是琢磨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