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房里,王夫人就将谢姗叫到跟前数落了一顿:
“……你没见现在阿郎身居高位,长房气焰已经嚣张成什么样儿了?你祖母看见跟没看见一样,你大伯娘又是个护犊子的,谁错都是别人家孩子的错。偏你阿爹在这家又没甚地位,凭白地占着光禄卿,在家里也不招待见。”
“你外祖家现在是完了,咱娘几个也没什么靠山。”
“人哪,走什么山路唱什么歌儿,现在不比以前了,你可千万不要再骄纵了。”
“阿娘现在只希望你这亲事无惊无险的,赶紧成事,你嫁过去褚家,阿娘这心才算放到肚子里。”王夫人叹道:
“可别再与长房争长短了。你说是嫁到褚家,婆母却是袁氏,你伯母的阿姐,还是落到人家姓袁的手里,心里可有点儿成算,别总不知天高地厚的,还跟这个叫嚣,那个耍威风的。”
谢姗都要委屈死了,眼泪啪嗒啪嗒,一对一双的往下掉:“今天这事儿真不怪我啊,我好声好气与阿嫂她们说话,是七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刺我!”
她现在走路都飘,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有闲心和长房里斗?
她再傻,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是抱着交好的心。
谁料到谢婉半点儿脸面都不给,直接就给怼回来了。分明是记着之前的龃龉,处处不让她舒心。
“知道她是个小气的,上不得台面,以后就少往她跟前凑。”王夫人斥道:“尤其有外人在,人多的时候,别给自己找没脸。”
谢姗呜呜哭:“我再不与她交好。”
“行了。”王夫人不耐烦起来,也就是她亲闺女,换成旁人家的,她得烦死。
蠢的没边,脾气还不好,一项项都随了她那不靠谱的爹。
“你回屋去吧。以后……以后你是嫁进褚家的,七娘虽说和诸葛家结了亲,到底不是以往诸葛家兴盛之时,里外里就爷俩儿,建康危急存亡之际又挂官而去。这亲能不能成都是两说,指不定落个两头不着靠,她也是要重新寻门亲事的。你呀,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就罢了,姐妹们能相互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怎么都和不来的就都远着些。”
王夫人低声道:
“你没看你大伯娘和袁家她那嫂子,掐的跟乌眼鸡似的,比仇人还要更甚,指不定还不如仇人。”
谢姗抹抹眼泪,算是把话听进去了。
谢褚两家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只等算定了日子就办婚事。
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谢七娘不待见她,她还不待见谢七呢。心道,起码自己的亲事有着落了,谢七娘可还在半空中悬着呢。
就是诸葛两父子不跑,也比不过褚家啊,人家家大业大的,随便媷出根毛来只怕比诸葛家的腰还粗。
这么一想心气就都顺了。
……
“……她以为自己是谁?说骂人就骂人,说想和好了,递个笑脸我就要接过来?真当别人是傻子,天天望着她脸过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