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点头,轻轻上前穿过采薇和有梅的人墙,拉起萧宝信的手:“慢些走。”
“刚才九郎冲过来险些撞到我,有梅护主心切,把他给……踢了……”
谢显扫了有梅一眼:“踢的好。再有不长眼的横冲直撞,腿踢折。”
“是!遵郎主令!”有梅铿锵有力地道。
萧宝信:“……”
她告诉他,是这个意思?
好吧,其实是。
有谢显给他撑腰,她心里有底。不过毕竟是谢家人,她总要先打声招呼。
谢显不是总想盯着萧宝信偌大个肚子看,事实上每看一眼他都心惊胆颤,可是他是往旁边一看萧宝信眼神第一个扫过去的就是那醒目的肚子,逃不开躲不掉的。
他就不明白了,萧宝信容颜一直没变,四肢也都纤细,唯独这肚子看着惊人的大。
现在有时候他帮忙萧宝信擦身子,那种直面大肚儿的震撼远比穿着衣裳还要甚。
如果说以前只是萧宝信随着月份大了,夜里总要被吵醒几次,那现在谢显就已经是不受控制了,基本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但凡萧宝信有一点儿动静,哪怕翻个身,他都能醒。
心里砰砰直跳。
照这样下去,他怕再等上一两个月孩子没出来,他就先给吓出病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萧宝信如何感受不到谢显日益焦躁的心情?
挨着他的手,碰着他的脸,都扑面而来一股子无处安放、四处乱蹿的惶恐。
好在她英明决断,把他看的那些个关于女性生产的书全给烧了,再看下去他都要魔障了,天天问夜夜谈,但凡她有一点儿和书上对应上了,那他一晚上就有得鼓捣了。
太医院的柳太医据说已经倾囊以授,再无可教。
让谢显这过目不忘的脑子给碾压的递了辞呈,想要游历四方再行历练,以求增进医术。
“我现在每天早晚各走半个时辰的圈,平日里还练花架子的拳法,身体好着呢,你不用这般草木皆兵。”
‘无知者无畏啊。’谢显叹。
萧宝信:她是好意安慰,怎么还被腹诽了?
“我就无知,你不是就看上我无知了吗?”她怒了,甩手就要把谢显给抡出去了,好在他习惯成自然,让人甩惯了,顺手俩手就勾上了萧宝信纤细的胳膊。
“别乱动,动作太大,再惊动了孩子。”
朕:你们惊动的还少吗?
谢显有苦说不出,看那些个医书杂论,各种难产而死的案例,他是真没眼看了。幸亏他家娘子给烧了,不然生生吓死他。
只是自己怕也就怕了,是真不敢和萧宝信说实话。
他怕,顶多心慌腿软做噩梦,万一把萧宝信也给说怕了,生产的时候都是阻力,越想越怕,越怕越不会生啊。
“他不怕惊动,他壮实着呢。”萧宝信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