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扫了一眼四下散开的下人:
“你既担了管家的职位,下人生死发卖就是你说了算。有不服管的,不听话的,只管打出谢家便是。二十板子……够长记性的吗?”
这话无疑是给乔三撑腰。
下人有没走远的,听进耳朵都是一凛,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是这般了。
乔三连忙应声:
“小的遵命。”
“……你跑一趟前面,知会郎主一声。”萧宝信轻声道:“让郎主心里有个数。”
按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根本不需到谢显前面,不过事关谢三爷,那是个不着调的。一旦知道自家小情/人死了,不知会不会作起来。
这样的日子,他可不想闹出丑闻来。
乔三一想刚才王夫人那狰狞的脸,显是动了真怒,也怕这位不堪受辱闹出事来,连忙送走了萧宝信就往前面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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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宴席应付下来,几乎废尽了萧宝信的洪荒之力,好容易熬到把人都送走,已然是未时末。
萧宝信饿的都已经胃有些抽抽了。
一晌午尽忙活三房的事儿,等她忙完了回宴席上大家伙吃的都差不多了,宣城许久未见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她说,褚令姿又是个话唠,这么一顿折腾下来根本全凭水饱了。
本想着总算闲下来了,谢三爷终于得到了消息,又起上了刺儿,借着酒劲儿在易安堂里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倒跟死了亲娘似的。
谢母气的好悬没背过气去。
袁夫人抱起谢琰就往外走:“三叔家务事,我们外人就不掺和了,阿琰满月,就不搅了三叔的哭兴了。”
朕表示:朕还想看好戏五百年!
如果不是场面太严肃,萧宝信当场就要笑喷出来了。
“那,我们也……”眼神往谢显那边瞅。
谢显挺身玉立,倒是目不斜视:“不行。我以家主身份,拒绝他们进入谢家。”给钱,可以。想进谢家,免谈。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谢显。
整个屋子的人都静下来了,王夫人憋了一晌午的愤怒怨恨都让谢显这一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早知道谢显这关就过不了,她这一下午憋屈个什么劲儿,纯粹浪费表情啊?
连谢母都惊诧地好悬没把喝一半的茶水喷出来:这,哪儿跟哪儿啊?
袁夫人闻言,略微踌躇便停下脚步,算是权了‘朕’想看戏看全套的心。
儿子发话了,哪怕是在一边摇旗呐喊也得待着,不能放任他让人欺负着了。食言而肥算什么,哪有儿子重要?
“谢显,你什么意思,就这么容不得我们三房多出个儿子?!这么见不得你三叔我好?!”
谢三爷好像全部的愤怒找到了发泄口,腾地从地上‘卖身葬父’式的斜坐扶地双目泪流一改风格,变成了地痞流氓挑衅式,双手冲谢显的前襟就过去了,貌似要揪着前襟说话,可能是觉得这样有气势,足以表现他的愤怒?
然而——
手才到谢显眼皮子下方还在半个胳膊的距离,就让萧宝信腾地上前一掐右手腕,大拇指往命脉上一按,掐着手腕往上一掰,没等谢三爷鬼哭狼嚎的声音嚎完,就让她一掌给推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