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空为免有人趁机落井下石,特意在军中心腹挑选了十余人搀进了里面。
在谢显离开到萧宝信半夜上香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体己话。
萧宝信将人送走了,远远望着离去的队伍甚至没有了踪影,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视线,才转身回了谢府大门。
总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
“不要想多了,好好养你的身体。”谢婉送走了袁夫人,把眼泪都擦干净了。“阿娘最记挂的就该是你肚里的双胎了……”
她突然道:“也不知道是小郎还是小娘。”
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在唇边转悠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如果阿娘能看着他们长大,不知道该有多好。
“薛医生也不敢保证。”
姑嫂两人在游廊里踱步,俱是一身孝服。
“阿兄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祖母能让阿嫂住进易安堂,我是再放心不过了。虽然咱们府里没什么腌臜事,但是……也不得不防着。也难保人心坏了,或者谁家收买了下人……”
谢婉明镜似的,谢显在朝中呼风唤雨不假,可也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
在他正风光时,没人敢硬对着干,也不敢拼着家破人亡搞他们谢家。可是淮阳王这头蠢驴冒出头了,把阿兄给从一人之下拉下来,那些以往暗恨的人便无所顾忌了,兴许就落井下石,针对起萧宝信来。
萧宝信没怀孕的时候,说句大实话把她扔老虎窝里,谢婉都胸有成竹。
现在问题就在怀的是双胎,就更要加倍的小心了。
“袁琛听闻是跑了,都快一个月了,愣是没声没息的。建康城四外边也没少搜寻,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谢婉悄声道。
“我总感觉那就是个祸患。”
“只怕是的。”萧宝信叹道。
袁家一大家子啊,全给斩了,她不信袁琛就此躲在深山老林里终老一生,真给杀胆寒了。
那是个狠的,能和淮阳王共谋杀嫡亲的姨母,事败之后连亲爹亲娘都不知会一声就逃命走了——不说替父母报仇吧,袁琛就不是个消停的。
只怕一日没捉到他,都有的他折腾。
“代替阿兄仆射之职的是钟家的家主,做过廷尉少卿的那位钟彦,户部尚书则分到了徐家大姐夫的头上。”
这些事萧宝信闻所未闻,谢显一心扑在袁夫人丧事上,和她并没有过多交流的时间。
很多时侯,他甚至为了避免影响到她的情绪减少与她的见面,哪怕晚上歇息的时候也都是分房而睡。他自己悲痛多深,他自己了解。不敢过于亲近她。
谢大娘子不是没有来过,不过没有过密的交谈,都被谢显挡了。
“大姐夫今年也才二十七八?”萧宝信问。
谢显是个异类,有助永平帝政变上位之功,一般来讲二十七八岁熬到户部尚书那绝对是能耐大了。
“好似是的。”谢婉并没有过多关注。
姑嫂两人边走边说,从府门走到易安堂,谢婉愣是没敢挽着萧宝信的手,谢母有话发下来,萧宝信有双胎,让她们别不知轻重的拉手挽袖子,自己摔了不要紧,再带累了她的玄孙。
说的相当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