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十几岁的小娘子没有成算,难道她们背后的家族也没有?
眼睁睁看着自家人被算计?
能跨度几个王朝,连绵百年的世家,有几个是吃干饭的?
在朝堂里摸爬滚打,那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儿。
萧刺史是个莽撞人,闺女倒是养的煞费苦心,很有当家主母的架式,管一府或是不成问题。
只是把她放到宫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显然在萧皇后屡次流产失子之后,她心态已经崩了。开始肆无忌惮了。
萧宝信当然不会以为谢显还是顾念着与兰陵萧氏仅存的那点儿亲戚关系,连谢母知晓了萧皇后的所作所为都颇为不满,要谢显襄助之类的话提都不再提,关于萧皇后也问都不再问,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谢显没那么认亲,和谢婉都随了袁夫人,入眼入心的怎么都成,对其他人却十分冷漠。
既然他给萧皇后递了话,无形中拉了她一把,那必然是有他的计算。
说句不好听的,她家男人也是无利不起早的。
萧宝信歪头看谢显,笑出了星星眼。这话在别人那里十足十的贬义,可是用来说她家男人,自然就不一样。
就是:我男人就是聪明,我男人就是好谋算,我男人心眼子就是多,不吃亏啊。
谢显强忍着笑摸摸她的头,她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心,被他看透透的。
谢琰:“呼!”
狗粮吃到撑。
正好一柱香的时间到了。
“阿琰,”谢显轻抬下颌,“去,照着为父抄写的佛经,再抄上一柱香的时间。”
谢琰身边跟着两个八岁的小厮,平日里谢琰练武他就跟着练,写字他就在一旁边磨练。就这高强度的训练,他们都有些吃不消,再看看两岁半的自家小郎,感觉真是世家公子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这么小就把弦跟绷的这么紧。
搞的他们也精神紧张。
他们是谢显亲自挑选的,一共有八个小厮,这俩人算是年纪最大的,一早就和他们言明,以后都是小郎身边心腹小厮,除了必要的忠心之外。小郎学什么,他们就跟着学什么,要求的就是他们文能出口成章,武能上山擒虎,照着文武全才一道培养的。
荣幸,当然荣幸。
皮紧,那也是真紧。
才两岁半的娃娃,他们两岁半的时候还撒尿和泥巴,鼻涕长年在话还说不大全的嘴上飘着呢。
“是,阿爹。”谢琰恭恭敬敬地领命。
也不和谢显装了。
他看出来了,亲爹肯定品出什么了,不然不能对待他完全跟个成人一般,说话半点儿不藏着掖着,顾忌说什么孩子听不懂。
教的这些课程在谁看来也不是个两岁孩子该读该学的——
况且他不是从现在才开始,从一岁半就全面展开了。平日是跟他说什么阴谋阳谋,不是他吹,多早慧的孩子也赶不上有个老灵魂的自己,阿爹敢教,也得有人能听得懂啊。
再早慧也是个小屁孩,都是循序渐进的东西,不可能一股脑黑的白的全跟他说。
只不过两人心里各自有数,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